投靠黄浩的这些人中,有两人便是驻守城门的,倒是省去了黄浩的运作。
府衙之中,没有找到黄浩的的罗大纲,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回到的自己简陋的卧房休息。
罗大纲的生活非常的节制、自律,他的家人也全部陷在了天京城,就剩下自己茕茕孑立。
出征以后他一直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生活起居都是自己忙活。在外征战,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手下的士兵在一起。
白天的时候在军营、库房四处奔波,罗大纲此时早已疲累不堪。
罗大纲今年已经五十岁了,精力大大不如以前。
这个时代的人,五十岁都已经能够算是老人了,年轻的时候打打杀杀。
他身上有很多陈年的老伤,现在一到天寒或者阴雨的天气就时常发作。
最难受的是心理上的孤独感,现在汝州城中能够跟自己交心的人没几个。
老兄弟随着一场场战斗,愈来愈少,剩下的老兄弟也因为最近打的窝囊仗而对罗大纲离心离德。
因为仓房之中所剩物资不多,罗大纲只能减少军队的粮食配给,不知道士兵们的反应如何?
明天应该再去各营转转,找士卒们谈谈心。
罗大纲在脑子中盘算着明日的事情,沉沉地睡去。
黄浩的别院,送走了前来喝酒的心腹将领。一个人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开封粮商张延。
“黄大人,这些人是否可靠?为了此次大事,巡抚大人可是调动了两万大军。”张延问道,似乎有些担忧。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自己的居中联络,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必然是自己第一个被拎出来承担责任。
他一个商人而已,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容易。
“张大人放心,这些人都是后来才入的太平军,并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
“现在唯一可虑的就是如何抓住罗大纲。只要能够控制住罗大纲,我就有把握控制住其他的军队。”黄浩说道,在他眼中,计划十拿九稳。
那罗大纲只知道带兵打仗,一个粗鄙的武夫如何斗得过自己呢?
“倒是巡抚的军队什么时候能到啊?”黄浩问道。
“黄大人不用着急,到时候,大军包围城外,黄大人再配合大军里应外合也来得及。”
实际上张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巡抚的大军能够赶到。
这次巡抚趁着冬日了捻军不再流窜的机会。从东面调了一部分的绿营兵过来,配合上一部分地主团练才勉强凑了两万人。
但是冬日里大军开拔,最起码要配备棉衣。光这一项就够巡抚衙门伤透脑筋了。
另外大军出征还得有开拔的银子的,这跟地主团练防守地方是不一样的。
“洪秀全的儿子你可以提前控制起来了,那可是一件大功劳啊!”张延提醒道。
“这是自然,张大人放心,为了避免罗大纲起疑心,我还不能将他接出,但是后院那边都是我的人,随时可以将他带出来。”
黄浩当初抢走洪天贵福,可不是为了救这孩子。
他只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个筹码。
一个孩子赚了这么大一笔,黄浩只觉得自己做的这一手真是神来之笔。
所以他一直将洪天贵福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
还好罗大纲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一路带兵打仗,罗大纲也没有时间去照顾天王世子。
这才让黄浩能够躲在背后大胆地布局。
三日之后,汝州城的斥候终于见到了打来的清军。
罗大纲招来众将领议事。
这几天罗大纲奔走在军中安抚人心。
粮草的短缺对军队士气的打击非常巨大。
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天。寒冷会增加人类进食的yù_wàng,吃不饱饭所带来的痛苦会更加的明显。
罗大纲能够理解士卒们的不满,但是他又变不出粮食出来。
这几天已经出现了好几起针对城内百姓的抢劫事件。
在这寒冬腊月,普通百姓手中哪里又有什么粮食呢?
地主士绅倒是有,但是汝州的士绅地主要么早就已经被太平军抄家了,要么就卷着家产逃之夭夭了。
士卒们只能够对普通百姓入手。
但是罗大纲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如何会让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
他将那些抢劫百姓的士卒抓了起来,斩首示众。
惩治的非常果决,倒是一下这镇住了准备打劫的士卒。
但是也让一部分士卒寒心,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不能去抢。
罗大纲本身并不是拜上帝教的人,所以他的军中并不专门有人传教。
这意味着他手中少了一件控制士卒的手段。
以往军中的老卒都是对罗大纲的人品颇为信服。
但是现在手下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后来手边的清军,或者是沿途收拢的青壮。
这些人的心中没有对罗大纲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戴。
他们更加看中眼前的利益。
这种不满的情绪很容易就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并且在传播的过程中不断地发酵。
军中产生的这种微妙的变化,罗大纲已有察觉,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罗大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助和孤立感。
“诸位,清军压境,本将准备趁着清军立足未稳,带兵主动出击。”
罗大纲直接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