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暮黎这才腾身去追:“想走?”
四人八道目光都看向那道残影。
“把命留下来!”金暮黎乃蓝灵士,追个青灵中阶,简直不要太容易,人未靠近,鞭风便因长兵器的优势而先扫过去。
中年男人明明感觉到了危险,也努力偏身躲避,却不知怎的,楞是没躲过去,“啊”的惨叫刚出半声,头便断了。
昱晴川发出惊呼却及时捂住嘴,蓝发青年的眼神变得幽暗不明,易融欢拍手大笑:“你个死人渣,居然拿我威胁她,哈哈哈,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这回比我还先见阎王,满意了吧?哈哈哈……”
易锦默裹走向金暮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扑倒在地、头颈扭曲的尸体,轻拉女子衣袖的袖口边边儿时,面容瞬间变得柔和:“姐姐。”
金暮黎头也不回道:“一个个站在那儿像桩子做什么?等我处理尸体吗?”
这话显然不是对易锦说的,易融欢立马屁颠颠先跑过来,就像根本没发生金暮黎连他一起踹滚蛋这件事:“来了来了,我们马上将他扔到林子里喂野狗!”
随后,他看到脑袋歪扭且角度极其不正常的男人尸体时,万般解气地踢了两脚,边骂边将断了颈,血却尚未流尽、身体也还没变硬的家伙往林里拖。
昱晴川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因为易融欢抓着的,是尸体的两只脚,那被拖曳在地、因还连着小半颈皮而欲掉不掉的头颅血糊糊的,脖颈断口处还在流血,被易融欢拖得一路鲜红。
这时,蓝发青年也走了过来,于是两人便分抬两边肩膀,一起将尸体弄进去。
金暮黎淡淡道:“挖坑埋了。”
三人脚步微微一顿,便继续往里走,易融欢更是积极应道:“好嘞!”
金暮黎从易锦手里取过包裹:“用灰土把血迹掩了。”
易锦习惯性地应了声是。
金暮黎不再管他们,径直返回。
抬头望了望山林石阶,心道:有那两个家伙在,今晚怕是别想开金库了。
独自立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她打开包裹,取出散发着特殊幽光的黑蟒鞭,又掀开左边袖子,将它缠绕在左臂上,鞭柄则用几根由低级动物筋条制作的弹力皮绳缚于腕部,使它不离身边,又取用方便,然后放下袖子,遮住。
之后,再如法炮制,将红色血狼鞭缠绕于右臂,拉下长袖。
易锦薅了把青草用草根束在一起、扫灰将一滩滩血盖住后,站在原地想了想,又弄来许多草叶铺上,再隔着灰与草使劲碾一碾,踩一踩,尽力弄干净些,免得被过路人马一踏,就露出被虚掩的痕迹。
金暮黎将一红一黑两根长鞭放置妥当后,远远瞧着他,默然不语。
易锦对她吩咐下来的差事,向来都做得极其认真,此时便是迟钝了许久,才感受到女子投来的目光。
他顿时心跳如小鹿乱撞,对她展颜一笑时,脸颊烧热。
金暮黎移开目光,看向另一边。
另一边的林子里,三人将尸体抬搁到一处没有乱石、且较为宽敞的树间土地上,却因没有铁锹而面面相觑。
昱晴川的焰齿环完全用不上,蓝发青年则像个买不起兵器的穷光蛋,除了一身蓝衫一双鞋,屁都没有。
两青年,一少年,三人互相瞅了瞅,最后还是易融欢无奈解下腰间佩剑,扔给昱晴川:“你先挖,他第二,我最后。”
昱晴川好说话,接过剑便开始干活,蓝发青年却道:“这可是你的剑,为什么不是你先挖?”
“你还知道这是我的剑啊?”易融欢毫不友善地瞪着他,“她无偿救了你们俩的命,我又无偿借剑给你们用,怎么着,出个力,挖个坑,倒还委屈你们了?”
正用剑尖挑土的昱晴川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我挖就好。”
易融欢见他挑得土坷垃四处乱飞,不由连退几步:“我说你会不会干活?”
蓝发青年微笑道:“所以我才说应该你先来,免得我们没有经验,弄坏你的剑。”
易融欢又瞪他。
刚才被人从马上薅下来、并连同两只胳膊被一起缠压锁死时,这剑不但没帮上忙,反而杵了他两下,硌疼他的腰。
实在是窝火。
蓝发青年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这位兄弟是不是对方才的事耿耿于怀,心里有些不痛快?”
易融欢正要翻他白眼,蓝发青年却抢先道,“我觉得兄弟误会那位姑娘了。”
易融欢蹙眉:“你在说什么?”
蓝发青年淡笑:“那姑娘的心肠看起来很硬,人很无情,但她若不连你一起踹,躺在这里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说着,目光落到死状惨烈的尸体上。
易融欢也看向断头尸,眉头皱得更深。
“虽然两人都未来得及使用灵力,但那姑娘的武功肯定不弱,”蓝发青年一边说,一边移目看他脸,“若她有心杀你,估计那一脚就能让你俩一起上西天。”
易融欢的面皮抽了抽,抬头横他一眼,却没作声。
蓝灵士的一脚踹,若是认真,的确能要人的命。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面部表情渐渐柔和起来,也不无缘无故迁怒了,跑去夺过昱晴川的手中剑:“怎么没笨死你!”
说罢,将昱晴川推至一边,“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
昱晴川茫茫然,有些搞不清状况。
蓝发青年嘴角含笑:“你闪旁边别碍事,先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