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也不知道夏初何时会回来,索性维持着小白狮的模样找了个蒲垫躺倒。
他三年前感应到了嵊唐沼泽有九瓣沙华的气息,因为万戈的教训,此番不敢托大,告诉了炅霏上神一同前往。
那一战里,他和炅霏上神联手,勉强诛杀了一只身负沙华残瓣的银猊兽,也因此两人各自受了银猊兽毒,回了轩辕之后,炅霏上神立即带着他在岷洞闭关疗伤。
他不放心夏初,稍微能动之际,趁着暮色浓重,夜半时分,便是又去了云栖院。
伤势好转之后,去的也就越发勤了些。
今日里,他原本正和炅霏上神在岷洞打坐,一连三年,从来无人打扰,偏生今日听到了有人前来的声音,他神识探出去发现是夏初,当即心下一慌,若是让她发现自己就在轩辕山内,那入梦一事难免也会让她瞧出端倪。
慕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脚步渐近之下,索性化了原身躲在炅霏上神身侧。
若非炅霏上神故意将他暴露出来,夏初也不会瞧见他露在外面的耳朵,惊得他又将原身稍微敛变,在炅霏上神托他出去之际,已然变成了小白狮的模样。
结果,居然就被炅霏上神当做一只灵狮给送了出去。
慕白一念至此,目光定定的看向了对面席地而坐的敖匡,回道:“被你师尊坑了。”
敖匡:“……”
他被慕白突兀间开口,说的一头雾水,又不好问前因后果,莫名升出一丝歉疚,踌躇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也无妨。”
慕白毛茸茸的耳尖动了一动,心下本也打算晚上入梦和她告个别:“明日里就当走失,我也该回宗南岛了。”
“那我还得想一番说词明日里安慰她。”
敖匡愁眉苦脸起来,他见夏初对它这幻化的小狮子倒是喜爱的紧,若是走失难免失落,他想到这里,眸光又亮了亮,抬眼一脸期冀看向慕白:“我还没有见过麒……”
“小白……”
夏初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将敖匡说了一半的话打断。
敖匡神色恹恹,本还想忽悠着慕白,看能不能一睹麒麟本来样貌,他还没见过呢。
可眼下,只好作罢。
慕白四腿一伸,躺倒在蒲垫上,显然打算将装睡进行到底,谁知道夏初信了千笙的邪,会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喂他。
他之所以跟敖匡亮明身份,也是因为近些日子与敖匡颇为熟悉,再者也是希望,敖匡能在这种时刻,赶紧上前去拦一拦。
敖匡不负厚望,将他抱在怀中,出门见了手捧着一盆血淋淋肉块的夏初,额上青筋跳了跳,嘘了一声道:“还睡着呢,别吵醒了。”
夏初眉眼往下一压,面色有些遗憾:“这放久了不新鲜呀……”
敖匡嘴角抽了一抽,明显感觉怀中的慕白身子也僵了一僵,他一手推开那带着腥味的肉块,正思忖着如何推却,骤然看见她腰间玉简亮起,忙道:“你腰间那块玉简……亮了。”
夏初面色一喜,放下了那盆血淋淋的肉块,拾起玉简看了起来。
这块玉简已经有三年多未曾亮过了,莫不是……
敖匡盯着桌上的盆,心中正暗叹着逃过一劫。
就听夏初凑到他耳旁问道:“狼族离樊山远吗?”
“倒是不远,腾云要不了两日。”
敖匡本能的回完后一惊抬头,看着她道:“你问这干嘛?”
“梓穆出关了,说是要去趟狼族。”
夏初弯出一抹狡黠笑意:“上神也快要出关了,日后怕是出去就没那么方便了,咱们也去趟狼族玩一玩,回来正好还可以去趟樊山看一看风挽。”
慕白耳朵抖动了两下,敖匡的脑袋却是摇的飞快,内心十分拒绝。
樊山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段难忘的耻辱,他才不要再去呢。
他没有见过风挽撕破黑雾,力战魔神的飒爽英姿,只对他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和腹黑毒舌的嘴,记忆犹新。
更何况,风挽身边,还有个折磨人的拂云叟……
想当年,他们初次落入樊山偶遇出水芙蓉的风挽,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吓得敖匡自报师门,企图拿炅霏上神的名号让他掂量一下后果,三思后行,莫要与轩辕结怨。
结果,风挽对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充耳不闻。
只是见了夏初能在樊山施展仙力,顷刻间仿若换了个人,杀意尽敛,眉眼欢笑,眸中温柔。
不仅收留了他们,还答应送他们出樊山。
敖匡当时并不知道风挽的修为深浅,对他仗义相助虽是心中感激,但也害怕他会因此受到妖皇责罚。
毕竟,他曾听守门的两个小妖言谈间透露,妖皇可是打算拿他们两炼器的。
夏初尚且还不知道炼器那茬,但也与敖匡所虑相差无几。
仙界与妖界虽然泾渭分明,可若是越了界,千刀万剐也只能悉听尊便。
这些年来,踏出妖界落入仙界的妖没一个善终,他们两位意外落入妖界的仙,自然也不会例外。
是以,夏初颇为坦诚的对着风挽直言:“我们是从一间屋子里逃出来的,你若送我们出去,怕是会牵连到你,不若指条路给我们自行离去就好。”
敖匡在旁听的连连点头,风挽驻足俯身,弯腰与夏初的身量持平,一双潋滟的蓝瞳定定地看着她,眸中只有平静的一潭水,水里满满映得都是她的身影。
他深深地看了夏初一眼,唇角凑到她耳畔,温言浅语道:“我希望,能被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