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刃欺压带着万钧之势,慕白横剑接下的瞬间,体内气海跌宕,双膝不由微曲,整个地底登时崩塌,轰然陷下去三尺。
“后生,本座是该说你有点眼力见呢,还是在活找死呢?”
雪亮刀刃上映出皓黥波澜汹涌的眼,和唇角那抹玩味的笑。
慕白刚刚受伤的胳膊,仓促渡了道灵力,还没来得及彻底修复的伤口再次迸裂。
鲜血顺着冰剑流淌而下,赤刃却倏然进补般光芒大涨,发出耀眼红光,红光蒸腾着古朴黑刀,吞噬着刀刃压下的剑灵和慕白流淌的血液。
赤刃一名正是由此而来。
慕白再不敢硬抗,他剑退其险,一脚蹬向皓黥胸口,被他甩刀横劈,连忙足尖双夹,借这力道,点刃后翻,两人踩着碎石渣土虚实险战。
“印法你可以学,刀法你可以偷,那么”
皓黥骤然近身,撩刀上挑,不屑笑道:“修为呢?”
血花顿爆,慕白撑身不及,被他赤刃挑中,白衣雪袍如落梅见红,刹那由胸口一线划开,洇出一片血染的红衣。
赤刃刀尖顺风送力,卡住他喉头的位置一路向前递进。
慕白喉间与口齿涌的皆是血,那一刀从胸口挑到锁骨之下的血线刺目,他左右两指交叉为十,灵气溢出化为刃状,破开食指抹出一道血线,于半空中凝成了一把红色血剑,另一手于剑身凌空虚画,剑身顿时波动起来,犹如血液流动。
皓黥唇边单勾,不认为他有相抵之力。
岂料,慕白侧头偏过,旋身半圈,并没有和他两两相抵,反而顺着皓黥送出长刀的力道和他一起握柄一推,灵力悉数聚于血剑,一刀一剑,朝着梓穆的那片光幕直刺而去。
在这一刻,皓黥想要收刀已经不及。
慕白引诱他袭来这风驰电擎的一刀,很快与那把红色血剑一起逼近光幕。
光幕弹射出数道星芒,一刀一剑同时抵起结界,破开光幕。
眼前的光幕如波浪般动荡,泛起了一片涟漪的光芒。
片刻后开始震颤,接而碎裂成了无穷无尽的银光,刺目的银光卷起黑刀红剑,如铺天盖地的银龙咆哮而至,携带着灼烫的流萤,向着刚刚瞬间分开的慕白和皓黥猛扑而下。
皓黥本想躲开,慕白却如影随形紧跟他其后。
万罗盘在洞穴上空不停旋转,吸收到此刻的元神之力还没有来得及炼化,尽数倾斜而下,向着打断它的二人爆发开去。
皓黥只好反手劈开那条银龙,硬生生抗下一击,慕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当即召回血剑抵御。
即便眼下赤刃抽不开刀身,皓黥也气的单手执刀,化掌为刃,横扫向慕白,恨不得将他劈的魂飞魄散。
这臭小子居然摆了他一道,利用他的至邪魔力和慕白本身的至刚血脉,同时刺入光幕,从而导致两股相抗的力量,在万罗盘的光幕里撕扯角力,转而冲破万罗盘的结界!
慕白需得两手执剑,根本不能如他那般还能强自抽开一只手来攻击,只能咬牙硬是接下他这一掌,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可皓黥比他也好不到哪去,他看似还有攻击的余力,实则刚刚那一掌也是暴怒之下强行施展,单手执刀的他被银龙压的也是弯腰屈膝,唇角溢出血迹。
“这又是何必呢?”
慕白见状,紧绷到此刻的面容,终于弯出一抹戏谑的笑来。
两人目光如闪电交织,却又默契的同时再次向那条银龙再次加力一击。
热血蜿蜒流淌过剑身,剑刃上倒映出一双凌厉如电的凤目,他裂袖出锋,血剑再次脱手飞出。
与此同时,赤刃也凌空而斩,剑如长虹冲天贯日,刀如万钧雷霆斩落,一刀一剑,一上一下,将银龙一分为二,化为星点银光,逐渐消散。
这一方小小的洞穴之地,乍看之下,如现天裂。
希芸眼见光幕碎裂,银龙消散,终于可以近身走到梓穆面前。
他青衫下的手臂全是破口,现出道道寸长的血迹抓痕,满头青丝被血尘污得狼狈,身上青衫也残破,那血染了半片衣袍,平日里素净整洁的风仪被败得一干二净。
希芸满目不忍,甚至不知他浑身哪里能够触碰,只能在他耳边一声声的试图唤他清醒。
就在这时!
劈开银龙的赤刃并没有被皓黥召回,他翻手一推,黑色刀尖泛着红光蒸腾着黑气,直扑向梓穆面门。
极光盒在希芸手中展开,盒内跃出一个又一个小而轻盈的光圈浮现,那些光圈凌空飞起,快速转动,最后相融在一起凝成盾状。
“呲”
尖锐的一声响,由光圈凝成的圆盾被赤刃刀尖刺中红心一点,从最中心的地方寸寸龟裂。
皓黥两指一弹,希芸被震的口吐鲜血往后连退。
她脊背却在此时突然抵上一只手,脉脉灵力顺着她的尾椎攀附而上,涌入刚才气血翻滚的灵海,顿觉窒息的感觉舒畅不少。
希芸吁出一口气后方才身子一僵,骤然回头,面色大喜,惊呼一声:“师兄,你醒了!”
梓穆眉目清寒,万罗在手,即便衣衫狼狈,身形笔直的他,仍然孤挺凌厉得像一把出鞘利剑。
他对着希芸颔首示意,看向剑磕地面的敖匡微微蹙眉。
“他是敖……”
希芸话一出口,顿了一顿,眼下她也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敖匡,不过他于皓黥乃是对立,这一点她还是分的清楚,接而续道:“来帮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