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荷塘依旧,薜荔浓绿,一株早开的桂花树,已经吐蕊绽香,可夏初鼻尖嗅到的全是这男子身上清冽的梅花寒香。
夏日的荷风透过支开的窗扉吹,窗榻下的夏初横跨坐在他身上,长风撩拨着他鬓边乌发,又轻抚在她的脸上,他的身上仿佛镀着一层滟滟的水光。
他如春日一枝刚刚剥去笋衣,还含着薄薄一层白色新粉的绿竹。
夏初只听他呼吸变得沉重,右臂揽上她的腰肢,他低低地叫她:“阿初。”
她身心迷乱,不知眼前人究竟是谁,刚刚明明听他唤了十三,眼下又是一声让人心醉神迷的阿初……
夏初已经与他贴得近的不能再近,刚刚是她主动送上前去,眼下却是被他揽着后腰往他眼前贴近。
她不仅面贴得近,连腿也贴在他腰侧,慕白觉得自己喉间滑动,感觉到她的抬身,他几乎要以为她会亲上来。
可是她没有,她那双杏眼半阖,张口咬在了他的鼻尖,唇齿间呓语:“我想吃师尊很久,很久了……”
慕白一时分不清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叹口气。
没等他思忖,他的凤目紧闭,薄唇却精准的摄取了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慕白虽然从未有过这种湿热的吻,却仍然腹诽这人应该也是初次,只是两人热烈的情感应该各自压抑了太久,一触即发心神摇曳,根本顾及不到青涩。
夏初想要张眼,可这副身躯却紧闭着双眸。
她陷入黑暗,感官却越发清晰。
她浑身燥热的触及到了全身滚烫的他,也觉察到他拨开她肩头长发,细密的吻顺着面颊、下颚,耳垂一路而下。
夏初的震惊无法表达,只能从唇间泻出难言的喘息,她如同轻滑的绸缎,被肆意折叠。
她听到男子含在耳边,热热地唤了声:“阿初……”
两人都在这一声中心神警醒,夏初想着他不是冬末,慕白想着,这身体不是十三。
两人都陷入了与各自躯体的拉战,夏初已经从跨坐的姿势,反被他抱起放倒在床榻压在身下。
她指尖扣着窗棂,已经仰起了首,他从后面吻她,一寸一寸,缠绵悱恻。
夏初将她打从蛋里破壳而出的全力,都压在这一刻,她猛地错开头,感受着他紧贴的滚烫。
热吻细碎的落在脖颈,夏初眸中冰凉,像是雏鸟学步那般最初试着操控身体,手指僵硬地拽离原本的动作,将他拉向另一个方位。
背后的他骤然一重,夏初听见他喉间忍耐又难耐的骂声。
她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声‘十三’,谁?
是谁,也进入了这一个梦境?
夏初心中咒骂,只盼着是谁,也千万不能是炅霏上神啊……
否则这轩辕,她是没脸呆了。
发出咒骂的自然不是炅霏上神,而是同样在拽回自己的慕白。
夏初衣衫已经凌乱,刚刚强行控制身体的转身,使得领口大开,锁骨与肩臂霎时暴露而出。
他凤目里的眸光越发炙热,火热滚烫被情欲覆盖的眼神让她不敢直视。
就在他压过来的瞬间,眼前刹那竟猛坠云海,天地似乎颠倒。
眼前之景皆化虚景,耳边之声皆为虚声。
他和她的情景飞快破碎,莹光顿散,待夏初骤然沉入黑暗,慕白已经喘着粗气从她神识里退出,慌不择路的打开了房门,就见到三张面孔对着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别说我来过!”
慕白对着炅霏上神、风挽和敖匡只说了这五个字,当即化出原身,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四足踏着绒绒青草疾驰而奔,不过片刻就没了踪影。
他一边奋力狂奔,一边头一回心生感谢,那种触及夏初就如蛆附骨的头疼,在刚刚突然一涌而上,让他可以打破身体的束缚,在那关键要命的一刻,将夏初和自己都拉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那个缠绵悱恻的湿吻,总在他心头萦绕,甚至有着挥之不绝的意犹未尽……
他低吼一声,奔跑的越发加速,唯有冷风一直扑打,唯有精疲力竭才能让思绪空宁。
风挽最先回过神来,进屋去看夏初,敖匡想要跟进去,被拂云叟一个枝叶抽到了旁边,藤条还捎带着帮风挽关上了房门。
风挽进去之后,伸手探上夏初的额,她这才刚刚睁眼,触目看见那双波光潋滟的蓝瞳,让她惊的又赶紧将双目紧闭。
风挽见她醒了,一扫之前的担忧,反倒近她耳畔,戏谑一声:“你这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他这话本是在问,她昏迷之前那一声唤得他心疼的‘小挽’,她是否还记得。
夏初却误会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身子一僵,面颊绯红,耳根滚烫,羞的双手捂脸,拼命摇头。
风挽被她此举弄得手足无措,面色怔了一怔,半晌后才轻咳了一声:“不想记得,就不记得。”
夏初终于停了拨浪鼓般的脑袋,指间撑开了一条缝,就着那条缝微眯了眼,甚是羞赧的埋怨:“谁让你进我神识了!”
“这我……”
风挽话没说完,夏初又急急将他打断:“算了,以后都不准提。”
“我……”
风挽刚开了个口,夏初突然放下了掩面的手,瞪了杏眼威胁般恶狠狠盯着他。
他后面的那句‘我也没进去,被弹开了’的话,只好被迫咽了下去,垂眸应了声:“好。”
夏初强撑的张牙舞爪瞬间泄了气力,整个人又瘫靠在榻上,敛去了心中的羞赧,再看向风挽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