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涌入鼻腔,夏初喘着气,睁开挂着水珠的眼睫,看着面前的身影气急败坏。
“不给就不给,你拉我下来干嘛?”
“不是你先偷偷过来的?”
慕白掀起睫毛帘子,凤目里带着湿漉漉得氤氲朦胧,看了一眼浮动在水面上的白袍,微挑眉梢:“还将我的长袍,都弄湿了?”
夏初前一句尚且还语塞,后一句又硬气了起来:“要不是你拉我下来,我也不会将你的长袍一并拽下来!”
慕白猝不及防的伸手,夏初本能的后退,在水中倒退却委实没那么方便,她身上还缠了慕白的衣衫,仓促之下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下去。
慕白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已经挑起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半块八卦坠,目光定定的落在那坠上。
“你若是交给我保管,想要什么凭证,也可尽管开口。”
夏初本想啐他一口,回味了一下今天上午的横剑立颈,最后撇了撇嘴,一只手拿回八卦坠,另一只手推了他一把,撂了句自以为恶生生的狠话。
“你想的美……”
伴随着那个‘美’字的,还有‘咕噜咕噜’水中气泡的声音。
夏初这一推,触到慕白赤-裸的肌肤,她手上温热的触感,覆上了皮肤又侵蚀入骨,最后钻入他的血脉,直涌上他的心口。
他脑中骤然又是一阵紧绷的疼痛,揽着夏初腰的手,就松了开去。
夏初用力推了他一把,又骤然失了他的扶持,直挺挺的倒进水里。
那最后一个字,连带着一串的泡泡,浮出水面……
当她挣扎着从水里浮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慕白的身影,连带着刚刚在水中盛开如花的白色长袍,也消失无踪。
“慕!白!你这个死小孩,你一万三千多岁了,幼稚!”
夏初第一次对他无能狂怒,双拳在水面锤出浪花四溅。
这个人,真是铁石凝结的小肚鸡肠,冷情冷性捂不热的万年寒冰。
她心里从‘一别两宽’,怒气叠加到了‘老死不相往来’。
而慕白实则是仓惶从水中起身,挑起水中的白袍,一路用灵力蒸干了衣衫,却还是被守在外面的寒飒,看到了那湿漉漉的一瞬间。
寒飒见他面色异常,白里还透着红,眸子里瞬间亮了一亮,迎了上去。
“小殿下,你是不是偷看了十三仙子洗……”
“滚。”
慕白的头疼稍有减缓,迎面就凑上来寒飒那张笑得满面猥琐的脸,伸手就给他怼了回去。
寒飒不以为意,嘴角又抿出了一副你我心领神会的笑意,追了上去。
“小殿下,别害臊嘛。你虽然年岁不大,但是早熟啊。这一天天的在一起泡着,能撑到今日才下手,已经堪称……”
慕白驻了足,回首一脸冰冷,凤目中霜雪连绵,本想施个术将寒飒吊在苍梧树上晃荡一夜,又怕他误以为自己是恼羞成怒,只好恶狠狠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没!有!”
寒飒被他凶的在原地一愣,挠了挠头,喃喃自语:“怎么就急了呢,这些日子眼看着,不是处得挺好?”
慕白一阵风似的回了院落,看着一墙之隔夏初的院子,神色有些怔怔。
上一次被她突然抱了一下,也是和今日一般头疼的不行。
那次姑且可以说是自己元神引灵,虚耗过度,又替她挡了突破的雷劫,出现了不适的反应。
可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伤都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最近修为还隐有进益。
万不该啊……
难不成是自己有什么隐疾,不能碰触女子?
此前体灵双虚也不是不可能,可仔细又想,以往被梦芙纠缠接触片刻,也只是不耐和厌烦,从未有过这般头疼。
明明最初只是因为有些气恼,她居然贼心不死,还在惦记着那八卦坠,思忖她是不是连日来的温言浅笑,都只是装模作样,如今快要离开了,终于忍不住下了手。
本想要戏弄和警告一下她,没曾想,最后仓惶而逃的居然是自己。
慕白捏了捏眉心,心绪纷乱,又是气她偷八卦坠的目的,又是被这莫名的头疼惹得心烦。
明日里,他要翻一翻,有没有仙字不合这一说……
夏初怒气冲冲回来的时候,站在流华水榭大门处驻了足,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该跟一个稚儿一般计较。
就算要计较,也该正式去通知他一声。
若是他对刚刚的事服个软,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于是,她抬脚迈步,准备给他个机会,入内去正式通知,她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就撞了个眼冒金星,流华水榭居然被施了术。
她……进!不!去!
寒飒跟着在旁现了身,也是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刚刚才在慕白那,被生怼碰了个钉子。
眼下,长了记性,也不直言相问,只是绕着夏初来回踱步,唉声叹气口中喃喃:“十三啊十三,你也沦落到跟梦芙仙子一样的地步了。”
“滚。”
“哟,连回的话都一模一样。”
寒飒非但没滚,还一脸贱样,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
他越发肯定这两人在灵泉里,一定发生了点啥不能与外人道的事,近前附耳道:“我们家小殿下没和别的仙子亲近过,要是技术不好,那也是情有可原。你该高兴,不该这么大脾气才是……”
夏初原本满腔的怒火,被他话语里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