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下贾政那对囧货父子不提,贾环这些天玩得还是挺开心的,八月初四贾家合族长幼大小共同来给贾母祝寿,族里与他同辈的姑娘喜鸾和四姐儿因长得整齐娇俏,被贾母单叫到身边来玩笑。
她们也算是红楼原作里记了名的人物,贾环好奇的隔着帘子看了好几眼,顶多李纹姐妹的水平,听名字也知道不是大家出身,喜鸾与贾母的鸳鸯相对,四姐儿与宝玉以后的五儿仿佛,举止也生涩拘谨小模小样的。曹大家提起个女儿就必有可爱之处,以他看来寻常者多矣。
族里人到晚间方散,贾环被拖着灌了好几盅酒身上燥热,见今晚微月清风星光烂漫,干脆留在潇湘馆书房过夜,顺便转转园子散散酒。打发走要跟过来的云雀和云虹,贾环负着手穿花度柳四处赏景,被风里的香气勾着来到一颗大桂树下。
刚转过树旁的山石,一阵衣襟响传来,贾环以为是哪个巡夜的婆子在这里方便,为免尴尬轻咳了数声,树丛石后竟然传来一声娇呼,一个身材高大的丫头冒了出来,不是司棋是谁。
贾环愕然了一阵后无奈道:“后面的小厮也出来吧,出了事让个丫头来前面挡着,亏你还是个男人。”这对野鸳鸯没被金鸳鸯碰到,反倒被他这鸳鸳相抱的遇见了,既遇见了,总不好眼见着他们去死吧,贾环仰头望天。
“非是小的让表姐到前面挡着,而是这个时候园子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一个唇红齿白小厮打扮的小白脸从树后钻了出来,挡到司棋身前,将将与后面的女孩儿一边高。
贾环忍住笑斥道:“知道不该待你还进来,被人拿住了你们是死是活。再有,司棋,你一般也是个妥当人,怎么越大越糊涂,二姐姐被皇上赐婚,下个月就要过门了,身为大丫头闹出这样的丑事你让二姐姐怎么办。你家姑娘素日待你如何难道你一点都不感戴吗,为何反倒要害她。”
司棋被家里的爷拿住本就吓得面青唇白,又听贾环说了这样的话,与她的表弟一同跪下磕头,“非是奴婢要害姑娘,而是想着姑娘出阁我必然要当陪嫁的,去了公主府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所以才……求三爷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你们真是糊涂,谁说去了公主府就再也见不到了,等你们都过去,你的事二姐姐就能拿主意了,你求她,她怎么可能不应你。顶多新嫁时不好放你出去,你再服侍姑娘两年也算全了主仆的情意,你表弟再赎身出去闯出点家业来,以后你们一起脱了奴籍做夫妻难道不好么,也可免得子孙世代为奴。”贾环不得不为两人出主意。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小两口,他们还是孩子,考虑问题难免多有偏颇,又世代没出过贾家的门,只以为府里就是天下,离开就算是天塌了,从不曾想过离了这里或许更加海阔天空了呢。
俩小孩儿被贾环说得愣了半晌,那小厮先反应过来,连磕了三个响头:“谢三爷大恩。”
司棋也流泪道:“我们二人能有得偿心愿之日,全懒三爷提点。”
“好啦,你出去时小心些别被人看到。【92ks. 】司棋你回去后细细盘点一下家当,凡是有不能入府之物一概丢弃为好,免得哪天搬箱子时露出来招祸。”迎春现居荣庆堂,查抄大观园的情节或许没了,有些事却不得不妨。
司棋被说得神情一凛,在贾环挥手让他们退下后快速往迎春房里跑去,看来是回去处理东西去了。惊退了一对野鸳鸯,他也没了赏景的心情,只在桂花树下的山石上坐了。今年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少有闲暇之时,下个月初六迎春又要出嫁,然后就是商会里查年账,只盼着冬天前能腾出些功夫来与徒昱去温泉庄子里好好歇歇。徒昱现在没什么差事了,全心扑在武举的准备上,闲着的时候还是挺多的,他们既然在交往,也不能总让人家迁就他的作息,匀出些时间来与恋人相处也是很必要的。
“在想些什么?”徒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件薄斗篷搭在他的肩头。
“想你。”贾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下,扭头瞪了他一眼,这人能不能禁念点,才想起他就出现了,私闯内宅难道要与他幽会不成,他的脸突然红了。
“想我什么?环儿的脸可红了呢。”徒昱坐到贾环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戏谑道。
“你管我想你什么。”贾环脸更热了,想扭过头不理他,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定住头,徒昱缓缓俯身吻上了贾环的唇。
夜静如画卷,相爱的人在树下拥吻,雪白的桂花随风起舞,落了两人一身。
贾母的寿辰一过,邢夫人和凤姐儿就投入到为迎春备嫁的工作中去,女儿小姑嫁得又高又体面,贾家大房的人从接了圣旨亢奋就没停止过。
与此同时又传来了邢岫烟的好消息,岫烟爹邢老爷得意的宣布他给自家女儿结了门好亲,女婿是城卫军里的六品把总,手下好几十号兵痞,女儿嫁过去也是诰命夫人啦,咩呵呵。
贾家人听了惊疑不定,实在想像不出凭傻大舅这样的货色是怎么攀上六品女婿的,城卫军的把总就算找不到大户人家的闺女,可也轮不到邢家得了去。邢姑娘虽好,可家里毕竟是穷了,又有一对拎不清的爹娘,人家要是临婚前再后悔退了婚,邢姑娘这辈子可要毁在亲爹手里了。好歹是荣国府的亲戚,贾母也不能一点不管,贾琏最近沉迷于去衙门里当差,有正事在身总不好烦他跑腿,最后打探这场糊涂亲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