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明亮,陈松在驿馆的大堂当中。
朱棣坐在他的对面,驿馆当中的闲杂人等全部都被清空。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朱棣,陈松开口说道:“咱们现在已经将扬州府最基本的情况摸清楚了,我昨天晚上写的奏折也已经送到京城去了,官绅一体纳粮也该开始了!”
朱棣长出一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官绅一体纳粮也该开始了。
可咱们现在该从哪步做起?你之前不是说,如果咱们要实行官绅一体纳粮,挂靠在士绅名下的那些百姓们也会闹吗?
如果没有一个确切的办法,那官绅一体纳粮实施起来会有不小的难度啊!”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而且我已经有了对策,只不过咱们现在要将风声先放出去,先在扬州府城的大街小巷当中张贴告示!
先通知扬州府城中的所有人,咱们要开始实施官绅一体纳粮了!”陈松不急不缓地说道。
朱棣皱起了眉头,对于陈松所说的这个办法有一些怀疑,“咱们就直接这样实行吗?这样直接实行的话隐患会很大呀,到时候万一这些士绅煽动百姓,咱们该怎么办?”
“我知道,这些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我不是说了吗,先通知下去!”陈松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听你的吧,先将此事通知下去!”
……
第二天,扬州府的大街小巷中贴满了告示,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就寥寥几句话,就是在说官绅一体纳粮就要实行了。
在这些告示的周围,围满了百姓。
在百姓的身后站着围观的士绅,此时的他们,脸色黑的就像是锅底一样,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过。
吴德良站在百姓的最后面,头上戴着天下大同巾,眼睛死死的盯着张贴在墙上的告示。
他的视力很好,就算是站在百姓的身后,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告示上面的内容。
他的脸色很难看,低声咒骂着陈松,“陈松啊陈松,你终究还是将这个计划实施了出来,难道就不害怕吗?
要知道,虽然我也不想交费,但是百姓们也不想交税,挂靠在我名下的那些百姓也不想交税,我倒是无所谓,可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能和你过得去?”
李常德站在他的旁边,也在不停地咒骂着陈松。
“吴兄啊,这个姓陈的是真的恶心,竟干这些恶心人的事!
其实咱们应该早有预料,这个姓陈的肯定会将这个官绅一体纳粮弄出来,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迅猛,看来咱们都小瞧了姓陈的决心了!”李常德咬牙切齿,牙槽骨嘎吱作响。
“之前咱们在酒局上试探他的事,那个时候估计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用想,他肯定是在装醉,咱们现在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吴德良长叹一口气,忽然想到了那天的酒局。
“但这样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实施的,到时候有好戏看了,且走着瞧吧,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吴德良一甩自己的衣袖离去。
这些百姓们围在告示周围,一些认得字儿的秀才,大声的念叨着告示上面的内容。
百姓们听着秀才的声音,念念叨叨。
“这个官绅一体纳粮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这个官绅一体纳粮就是,不管你以后是官老爷还是士绅老爷,都必须要交粮税!”
“啊,那这样一来,那我们的农田是不是也要交粮税啊?”
“估计是要交,一个人都跑不了,到时候,不管是士绅还是官老爷,或者是咱们这些人,都必须要交粮税。”
“那怎么办?本来咱们交给士绅老爷们的粮税要比朝廷的粮税少,士绅老爷们都交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要像之前那样啊?这可真不划算!”
“谁说不是呢?这下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真是的,朝廷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些将土地投献在士绅名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大都不情不愿。
人群当中也有赞同的声音,而且赞同的声音也不在少数。
赞同的声音基本上来自于那些自耕农,他们本来就要向朝廷交粮税,所以这个政策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利益纠缠。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给那些士绅们交粮税,那你们的土地还是你们的吗?”
“就是就是,都把自己卖了,把祖宗留下来的地都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这些自耕农的讥讽起那些百姓。
那些将土地投献在士绅名下的百姓也不甘示弱,立马进行反击,双方人马你来我往,言语上不停地交锋。
只不过这里是城内,他们不敢闹事,所以说,就仅仅让嘴爽了而已。
陈松和朱棣来到这群人身后,他们两人穿着普通衣服,虽然百姓们觉得他们俩人气度不凡,但却不知道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
双手背在身后,将这群人的对话全都听了去。
朱棣有些担心,他看着陈松,询问道:“常青啊,你这样做真的行吗?这还没正式开始呢,只是通知了一下,你看这些百姓都闹成什么样子了?”
陈松看向朱棣,笑了笑,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已经有了好的办法!”
“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听听!”朱棣来了兴趣,眼睛瞬间明亮。
“这个办法吗?非常简单,殿下可还记得那个叫做杨翠娟的小女孩儿?我的办法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