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泰走下自己的房间来,到了外面的大厅里。
此时的大厅里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学子,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大厅当中,有说有笑。
说着一些谁肯定能中,谁又差了一些之类的话。
齐泰的学识在这些人当中处于上乘,所以众人看到齐泰走下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齐兄,这次的乡试难度也还算可以,以齐兄的学识不敢说中得解元,但肯定也在前三!”一个学子拱拱手迎了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笑容,笑呵呵的祝贺着齐泰。
出于礼貌,齐泰朝着这个学子笑了笑。
自家知道自家事儿,齐泰知道自己当时在考场上是个什么情况。
只不过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恐怕也没有多少人相信,所以还不如埋藏在心里不说。
其实齐泰早已经知道自己这次中不了举人,可齐泰这人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尽管已经猜到,可内心还存在着一些侥幸,万一呢,万一能中呢?
“我不过平庸之姿,兄台何必如此?此番乡试,侥幸得中便已是幸事,又如何敢奢求解元呢?”齐泰这话说的非常真诚,可在众人看来却是谦虚的表现。
众多学子都站在了他的旁边,有说有笑。齐泰的学识确实不错,历史上的他中得应天府乡试第一名。
可现在却不同于历史。
说话之间,外面有鞭炮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来了来了来了,喜报来啦!”一个站在门口的学子回过身来,一脸的兴奋。
大堂中的众人也都往大门口簇拥着走去,就好像中得举人的人是他们。
“溧水县王鹤老爷可在此?”
两个穿着皂衣的皂吏跑了进来,一个手中手持红绸子,一个手中手持中举文书。
他们站在大堂中,大声的喊着。
站在齐泰身边的一个青年眼睛中满是兴奋的光芒,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脸兴奋地喊道:“中了,我中了,我竟然中了!”
此人乃是齐泰的老乡,平日里和齐泰关系不错,他们一同前来。
王鹤兴高采烈地来到这两个皂吏的面前,随意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掂量了一下,将里面的所有碎银子全都赏赐给了这两人。
“谢王老爷赏!”
两个皂吏立马朝着王鹤作揖,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上了。
“王老爷,那小人就先回去了!”
两个皂吏又急忙转身离去。
周围的学子们全都凑了过来,想要沾一沾王鹤的喜气。
“王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果然中得举人,乃我辈之楷模!”
“是啊,是啊,王兄之姿乃人中龙凤,又何愁中不了举人呢?”
周围全都是众人的阿谀奉承。
出于礼貌,齐泰也祝贺了王鹤。
经过王鹤一脸谦虚的回礼,可那快要杵到天上的下巴已经说明了一切。
“溧阳县孙老爷高中……”
说话间,又有皂吏跑了进来。
一个年过三旬的学子走出,脸上的兴奋都快要化成实质。
众人又都凑到了这个孙老爷的周围,说着奉承的话。
齐泰也看向了这个孙老爷。
这个姓孙的平日里的学识根本就比不上齐泰,在某些事情的见解上,在某些经义的理解上,都远远比不过齐泰。
按理来说,像这个姓孙的都能中举,齐泰也大概率是能中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外又出现了三四次恭贺的声音。
无一例外,齐泰的名字从来没有响起。
门外的太阳落下了地平线,齐泰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客栈的大堂中,看着天边即将消失的最后一抹夕阳,齐泰的心中五味杂陈。
一个学子急匆匆的从二楼跑了下来,在经过齐泰的时候停下脚步。
“齐兄,如今好不容易考完了试,何不放松放松?久闻秦淮河两岸风花雪,何不潇洒一回?”这个学子笑呵呵的看着齐泰,一脸热心的邀请。
齐泰拜拜手,一脸落寞的说道:“不用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走了!”这个学子说着便跑出了大门。
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彻底的消失,天地也逐渐昏暗。
今天那些中举的学子们基本上都去了秦淮河两侧,就算那些没有中举的学子,也大部分去了那里。
这个客栈也不是什么豪华的客栈,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客栈,里面的酒菜虽然也能下口,但也说不上好吃。
至于那些没去秦淮河的学子,现在大部分都去了上档次的酒楼,毕竟好不容易考完试,怎么也得祭祭五脏庙再说,更何况有那些中举的学子请客,干嘛不去呢?
齐泰默默的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的他心中五味杂陈,当时的意气风发,当时的狂妄自大,当时的肆意妄为,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泡影。
他躺在床上。可是没有困意,眼睛瞪的老大,呆呆的看着黑暗当中的房顶,大脑当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阵阵愁绪涌上心头,叹气声响起,自说自话,自言自语。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叹气声又重了几分。
此时的一楼,几个精壮汉子走出了大门,朝着富平侯府走去。
陈松坐在书房中,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人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随后,陈松又开始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
外面又下起了雪,天地一片寂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