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带走了毕念己,叶妃舒一个人站在楼梯的拐角里面,不断有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经过的时候都会对这个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漂亮女人多看上两眼。
叶妃舒无知无觉,脑海里面盘旋的都是刚才白禹在耳边说的那些话,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记忆里面找不出一丁点能够支撑自己信念的证据。
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那颗曾经鲜活跳动的心失去了生气,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云端上那么飘渺。叶妃舒机械地走着,眼睛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了,盲目地朝前走着。
眼前有黑影投下来,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双手,叶妃舒涣散的目光这才慢慢地收回来。是丁晓佳,她居然还好意思出现。
“妃舒,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丁晓佳满脸的泪痕,噗通一声,直愣愣地跪倒在了叶妃舒的面前,谦卑到了尘土里面的姿势仰望着叶妃舒。
“我能帮你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算,我能帮你什么?”叶妃舒悲戚地一笑,满眼的苦涩。
她自己都在苦海里面挣扎不脱,何至于去帮助别人,又何至于能让丁晓佳能够跪地祈求?
“妃舒,你能去帮我求求厉四少吗?求他高抬贵手,放过陆玥?”丁晓佳始终跪着,哭喊着。
这里是医院的走廊里面,四周都有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对他们之间奇怪的行为感到十分新奇。
一听到那个让人恶心的名字,叶妃舒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力地从丁晓佳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任由她失去支撑,双手撑到不干净的地面上去。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去左右他的决定!”
丁晓佳五体投地,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直起来,只能无助地仰着头,泪光朦胧地看着叶妃舒,“妃舒,如果你不帮他,陆玥很有可能就要被判刑,很有可能是死刑……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啊!妃舒,妃舒,我求求你,你去求求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我是怎么失踪的?我是被厉四少的弟弟开车撞失忆的,是厉焱把我给藏了起来,你们才会找不到我!如果我没有失踪,我的孩子说不定也不会没有!”丁晓佳眼泪长流不止,叶妃舒何尝不痛苦,心底里的痛苦无处可诉说,连流泪都变成了奢侈,于是现在就变成了一句句刻薄伤人的语言,“晓佳,我凭什么要帮你,你觉得在你做了那样没有良心的事情之后,我还有义务去帮你吗?”
心底里几乎是一阵罪恶的快意。
丁晓佳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注了,显然没有料想到叶妃舒会说出这样残忍冷酷的话,动了动唇,却感觉到有什么堵在了喉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了。
“我不会去求厉四少的!休想!你说我恶毒也好,见死不救也好!没有人性都好!我不会去求他!死都不会!”一口气把话说的足够决绝,几乎没有再留退路,叶妃舒抬脚就走,连看都不想看丁晓佳一眼。
重新回到了病房,叶妃舒在外间的沙发上独自坐了很久,发了很久的呆。
“咚咚咚。”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唤回了叶妃舒不知道神游到哪里的思绪,她坐直了身体。
门被打开,一个不算是陌生的人走了进来。
“叶小姐,冒昧打扰了。”一身香奈儿定制夏款的赵媛身姿袅娜地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个年轻干练的助手,手里提着一大束花和果篮。
叶妃舒站起身,换上了笑脸,“毕太太,真是客气。”
“真是不好意思,偶然间才从念己那孩子那里得知你弟弟住院了,特意来看看。”赵媛朝着病房门口望了一眼,“俊彦在睡觉是吧?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到他。”
叶妃舒赶紧请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来访皆是客,虽然和赵媛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其实我最主要的是想要谢谢你。”赵媛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看得出来叶妃舒心底里的疑惑。“念己前几天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吧?”
原来是为这个事情来。
叶妃舒淡淡地笑了笑,极其云淡风轻,“小事情而已,怎么会是麻烦呢?当时我不知道你们的联系方式,没有及时联系你们,让你们急坏了吧?”
赵媛眉头微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叶小姐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念己这个孩子任性,他要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肯定也不会告诉你,我们的联系方式的。这个孩子啊,从小就被我宠坏了。”
“哪儿,我觉得念己挺好的。”反反复复提到毕念己,叶妃舒心里不是滋味,嘴上却一直客套着。
赵媛脸上的笑容这个时候看上去特别柔和,母性的光辉增添了她五官之间的美丽,“念己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两三岁的时候还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就没了。所以从那儿以后起,我对念己的要求只有一个,只希望他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做要求。所以养成他现在有些调皮了。希望叶小姐能够包容。”
“嗯……”叶妃舒点头抿唇一笑,掩住眼眸中的苦涩,“念己很好。”
赵媛询问了一下俊彦的病情,康复的进程,还主动给叶妃舒介绍了一个儿童骨科方面的老医生。实实在在是一个极为健谈的女强人。
“对了,叶小姐,我刚才进医院的时候,好像在花园里面看到了陆太太,被人搀扶着,好像非常伤心难过的样子。”赵媛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