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无奈的拍了下脑袋,接着双臂发力挤出人群,他也没打算遮掩什么,直接牵着驴子便走了进去。
一进酒楼,驴子就很给面子的留下了些排泄物,顿时臭气散发了出来。
酒楼的老板脸色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他主要还是对突然出现的这个壮汉极为忌惮。
特别是对方背后的几十把兵器,整个郭北县也找不出比他还嚣张的。
在旁人的眼中,这些兵器肯定不是秦白的,应该是剿匪,又或自己就是匪,绝对来路不正。
这样想来,死在他手中的人没有几十也有上百了,如此凶人确实令人惧怕。
两个伙计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选择了退开,比起微薄的工钱,还是小命更重要一些。
秦白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朝着酒楼老板走去,同时脸上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当然在围观的人群里,这笑容有些太过于恐怖,以至于那几个来看热闹的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边上的人连忙捂住小孩的嘴巴,生怕因此而惹恼了对方,能让郭北县如此惧怕的也只有秦白了。
但这里的人民风彪悍也不是假的,通常情况放在别处早已经做鸟兽散,但外面的人反而越聚越多,这次将看戏的目标放在了酒楼老板身上。
这老板在郭北县极为吝啬,平日里确实赊欠了不少账,所以也无人替他说话。
秦白来到柜台旁,靠在了上面,二百多斤加上有意无意用出的力气,实木的柜台直接化为了碎屑。
动静一大,驴子立刻发出兴奋的叫声,摇头晃脑的样子确实有些欠揍。
秦白拍拍酒楼老板的肩膀问道:“你欠了我这好友多少银钱?”
酒楼老板嘴角抽了抽,肩膀剧痛不已,他的表情极为怨念的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收起了长刀,发现自己有些像是被欺负了后找家长的小朋友,在人群戏谑的眼神中,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一套三室两厅。
“大概十两吧……”酒楼老板弱弱的说了一个数字,自己欠的帐这么多,哪知道多少,只得连蒙带猜。
“宁采臣,把账本哪来瞧瞧,要是少了一子……嘿嘿。”
秦白拿过账本以后翻动了起来,不过他压根就没打算看,只是嘴里不断的说些什么,一两五两的,听得酒楼老板心里在滴血。
他怕对方再数下去,自己非得大出血不可,连忙用手指笔画了个二。
“说错了,说错了,是二十两。”
秦白点了点头,小惩大诫就可,自己也算是心善,就不为难对方了:“行吧,那就如此,拿钱吧。”
酒楼老板苦笑着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将银钱数了数递给了宁采臣。
人群见没有起冲突,反而显得有些失望,便很快的散去了。
最离谱的是,里面竟然夹杂着两个看好戏的衙役,他们完美融入了吃瓜群众中。
秦白带着宁采臣走出了酒楼,一到大街上,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路,并且一直有人对着他们暗中指指点点。
“秦大哥,不如我们早日上路吧。”宁采臣见虽然一波三折,但好歹拿到账,便立刻想着去赶考了。
“不急的,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
秦白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如何忽悠他,不然的话要是偷溜了,自己这签到任务不就陷入僵局了。
“行吧。”宁采臣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一阵心惊胆跳,他下意识四顾看了看,见无事发生也就放松了下来。
他仔细想了想,确实不用急于一时,接下来行路都要不少时日,还不如趁着多歇息一下。
两人很快便找了一家客栈,订了两间客房后,眼看着天色不早,随便吃了一些东西便返回房间中歇息。
驴子则寄养在客栈马棚里,这伙计也是头一回见到,寻常人行走江湖都是骑马,哪有骑驴的道理。
进屋前,秦白拉住了宁采臣,毕竟接下来就是准备闭关,还是早日说清楚的好。
“宁采臣,我打算在郭北县多停留几日用作温习功课。”
温习功课这个词从秦白嘴里说出,宁采臣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忍不住说道。
“温习功课?秦大哥你可有科考的书籍?”
“当然有啊。”秦白咳嗽了一下,快速的把怀里的两本书拿出来晃了下又收了回去。
宁采臣心说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吧,我分明见得书上写着“金瓶梅”,你这用功程度真是感天动地。
“好了好了,就当我有事吧,最多四五日便好,在此期间客房的银钱我来付,你也好好的温习一下吧。”
宁采臣仔细一思量答应了下来,自己的账最多七八两的样子,现在多拿到的多了不少,也不好拒绝。
秦白见他同意,心中松了一口气,宁采臣性格就是读书人的样子,一般承诺与人后,不会轻易毁约,况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
说罢后,他便回到了客房里,里面的环境较为一般,但胜在还算干净,而且可以让伙计烧些热水洗澡,比起野外肯定是好得多了。
秦白特地让伙计帮他买一身干净点的衣服,不过因为他人高马大,还得等些时日店里现做出来。
好好的梳洗了一翻,他将《纸人成灵》取了出来,翻阅了两遍后,确保里面的内容自己没有疏漏,这才准备开始第一次修行。
说实话,秦白心里也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是本歪门邪道,关于修行的内容极少,大多是关于术法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