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
又是一盆血水从冰屋中端出来,这七天来几乎天天都有血水不停地端出来,而碧流潇依旧不允许除他以外任何人进去。
季微墨是生是死,也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有数。
“碧流潇,她怎么样了?”血瞑殇斜倚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装着猩红色液体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情况不是很乐观。我待会儿会给她做最后一次治疗,如果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话……”碧流潇擦净手上沾染的鲜血。他虽从医,却不希望手上占有任何血迹。
“会怎么样?”血瞑殇捏紧了高脚杯,绯色的瞳孔透露着怒气的火焰。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碧流潇低眉,如果季微墨没有醒过来,恐怕她是第一个他没有救活的人。
“她不可以死!”血瞑殇把高脚杯重重地摔在地上,玻璃摔碎的声音在偌大的血冥居里传的很远,“我再说一遍!她不可以死!”
“这件事情不是我可以决定的,更不是你可以决定的。她是死是活,只能看她的造化。我现在给她做最后一次治疗,等到下午两点,如果她还是醒不过来,你就可以进去把她抱出来了。”碧流潇清水般的声线此时却像一把冰冷锋利的利剑,一字一句刺穿血瞑殇的希望。
碧流潇转身,重新走进了冰屋,冰雪蔷薇上的女子依然保持着她精致的容颜,倾国倾城。
在冰雪蔷薇上躺了将近十天,她的肌肤变得和雪一样白,仿佛和周围的冰雪融为了一体,而又无法忽视掉的是她身上的一道道伤口,泛着殷红色的光芒。
碧流潇拿起银针,一步步走向季微墨。
如果这一次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话,季微墨就真的会成为他第一个放弃的病人。
而此时,冰屋外,血瞑殇却瘫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握着拳头,深邃的目光怔怔地望着被他摔碎的玻璃杯的碎片,上面还沾有少量的血腥玛丽,在水晶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醉人妖冶的微光。
为什么听到季微墨很有可能醒不过来的消息他会这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明明他的自制力一向都很好的,他到底是怎么了?
一道墙,两个世界。
一边生死攸关,一边不知所措。
……
碧流潇拿起泛着银白色光泽的匕首,单看这把匕首的刀锋就知道它锐利无比。
冰冷的刀片毫不留情的刺进季微墨的锁骨处,原本愈合到一半的伤口再次被刺破,暗红色却又泛黑的血液从季微墨的肩上流下来,然后被冰雪蔷薇吞噬。
而冰雪蔷薇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不知道疼痛一般的,紧紧闭着眼睛,长而翘的睫毛依旧浓密。
或许她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荡,那里可能是一片黑暗,犹如十八层地狱般的无法救赎,那里也可能是一片光明,仿佛站在最璀璨的光芒上面对着一片辉煌。
碧流潇把刺入的匕首拔出,银白色的刀片同样沾满了血液,致命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