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疏淡,残阳斜照,洒在山腰处的两尊巨大石像上。
红光在两尊石像双眼中流转荡漾,像是谁的眼神,波澜频起的凝视着整片山河。
仓颉慢慢转身,背负双手,仰头眺望着山腰处的石像,片刻之后,方才长叹道:“嗨……刑天,汝会这么以为,也无可厚非。昔i将炎帝贬往南方偏荒之地,的确出自吾之建议。然而吾却并非想要谋害炎帝,实则是想让炎帝远离中土纷争,安享晚年。不料……”
“胡言狡辩!炎帝贵为神农后裔,万寿无疆,又岂会无疾而终。分明是你们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暗中谋害,如今竟然还想巧言令se,欺瞒于吾!”
吕布额心的圣灵石,光芒璀璨暴she,令人不敢直视,右脚重重的往前踏出,脚底深陷地面,身上火焰怒涨,隐隐在他身周形成了刑天手持干戚,昂首嘶吼的模样。
谁也不知此刻的他,究竟是吕布,还是刑天。
山峰,在吕布的脚下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枫树来回晃动,枫叶簌簌飘落,随风辗转,从穆山等人眼前飞掠而过。
“刑天,吾又何须欺瞒于汝。”仓颉伸手斜指着山腰上的两尊石像,沧桑落寞道:“世人皆以为成仙做神,便可超脱生死,寿与天齐。岂不知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之法,尊贵如神农后裔,也有寿终正寝之时。强横若鸿蒙七族……”
说到此处,仓颉四目微微侧移,流转到穆山身上,道:“即便他们真能长生不死,亦逃不过天命的惩处,而今三界六道,可还有他们的身影?刑天,汝即为三界战神,当知七族之中,伏羲、女娲两族的下场。若是他们能够长生不死,三界又怎会频起争端,以致苍生饱受荼毒!”
吕布与仓颉六目相对,感受到仓颉眼神之中的诚恳直坦,心中也不由的犹豫起来。
仓颉望向一旁的周瑜,道:“太子长琴,汝又是为何而来?”
“奉家师之命,前来向神上转述几句话。”周瑜恭敬的作揖道:“岁月如风过指间,弹指即千年。沧海桑田早已不复,天界已成往昔云烟。神上该步轮回了。”
“天界已成往昔云烟……”仓颉浑身一抖,似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打击,本就淡漠的身影更是变得几近透明,声音带着不尽的追忆和哀悼:“天界……黄帝……轮回……”
“罢了,罢了,吾之神魂,早已接近油尽灯枯之境地,又岂有再入轮回的可能。吾已记不得在此多少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已成为吾之身体部分,又何谈解脱。”
仓颉的眼神慢慢的扫过穆山等人,道:“尔等应是为了常羊山上的神器而来,至于能否有所收获,便要看尔等的造化了。”
严白风两人一直站在一旁,心中正在计较着若是仓颉要阻拦他们,便乖乖的打道回府,不想仓颉竟是如此大度,当下兴奋的郑重作揖道:“多谢神上!”
穆山经过仓颉身旁,对于自己的身世,实在无比好奇,心中似有无数的爪子在抓挠,不由的停步追问道:“鸿蒙七族,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神上解惑赐教!”
仓颉微微一笑,移开目光,高深莫测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咦……”吕布从仓颉身旁走过,仓颉尚且没有任何的反应,然而当严白风走过时,仓颉浑身如遭电击,极为激动的拦住他,道:“汝手中之兵刃,从何而来。”
“哼,当然是为老不尊,强取豪夺来的!”穆山一听仓颉在询问自己的神剑辟邪,心中的愤恨言喻于表,若非顾忌双方的实力差距,穆山早就跟他干上了。
严白风持剑的右手稍稍往后挪移,不动声se的退后两步,道:“呵呵,神上,严某与此剑有缘,所以……”
“此剑……?无知!”仓颉右手轻轻往前一摆,严白虎手中的辟邪即刻出现在仓颉的掌心上。
“不会错,是它,是它……”仓颉左手掌心轻轻的抚摸着辟邪剑身,四目紧闭,神se激动道:“不想吾在有生之年,竟能一窥此宝,苍天真是待吾不薄啊!”
事关自己的神器,穆山连忙大步上前,兴趣盎然的问道:“你知道它的来历?”
“嗯……”仓颉四目缓缓睁开,若有所思的盯着穆山,道:“汝可曾听过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
“这个自然听过。”穆山大点其头,道:“不过跟这把剑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当初盘古开天辟地用的不是斧头,而是宝剑吧?”
仓颉似笑非笑,四目半瞌半闭,不置可否道:“鸿蒙时期,世上混沌一片,未有天地之分,神魔妖鬼,群起争霸,残酷至极。一件相辅相成的神器,乃是众生最为翘首企盼的东西。其时便有九大至高无上的神器,能助其主称雄一方。分别为逆时枪、空渊刀、泯沌锤、涅劫羽、盘古斧、伏羲境、女娲炉、神农鼎、东皇钟!而此物,便是……”
空渊,空渊……怎么可能!
难道梦中那个男子手中的刀便是神器空渊吗?
他到底是谁?既然能够拥有空渊,又怎会让人逼到那种境地?
穆山脑海中闪过梦境里男子手中霸气威武的长刀,心中的疑问愈加繁多。
仓颉的目光来回在众人身上扫视着,淡淡的声音听在众人耳中,有如雷霆轰鸣:“盘古斧!”
“不可能,这明明是把神剑,怎么会成了把斧头!”穆山被仓颉拉回了现实之中,声严se厉的驳斥道:“虽然你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明,可是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