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se正浓,阁楼外一片静寂,不见半个人影。
留下甘宁照看秀娘,以防对方的调虎离山,穆山这才慎重的踏上了前往胃土竹林的小路。
幽暗的路径上,两旁的石灯,不停的传出啪啪的撞击声,抬头看去,却见一只只飞蛾,不顾一切的扑到石灯的火焰里,在炽热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以身试火……,多傻的生灵啊!
然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明知他们早已布好了陷阱,还傻乎乎的往里面钻!
一念至此,穆山不由的哑然失笑,心中充满了惘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来。
斑斑竹影,随着簌簌风声,轻轻摇晃。
停住了脚步,穆山凝神看着前方的两个身影,其中正对着他的郝然就是一脸冷漠的司马雨尘。
月光静静撒下,如水如纱,停留在那冷艳的身影上,恍如一朵静静绽放在夜间的百合,有种令人窒息的美丽。
不知是否错觉,穆山分明从司马雨尘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看到了愧疚、喜悦和感动。
另一人始终背对着穆山,清冷月华从上空斜斜撒下,透过他的身体,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本座还担心你会不顾这丫头的死活呢!”
“这个声音……”穆山身形一颤,心中沉寂了一年多的怒火,再次被彻底点燃,右手刷的拔出腰间的辟邪,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逼问道:“你是徐福!”
“不错,正是本座!上次在广宗,高手如云,不便本座与你叙旧,而今你乖乖的送上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福豁然转身,借着月辉的清亮,穆山看清了徐福的模样,却被他吓得连退了两步。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脸上的肌肤全部烧毁,坑坑洼洼的脸庞,像是饱经岁月砥砺的岩层,失去了眼帘和睫毛的眼球,带着一种诡异的幽光。嘴部没有嘴唇,只有两排森白渗人的牙齿。
“你,你……”穆山深吸了口气,这才平复下心绪,镇定道:“你就混迹在断水门的四人当中?”
徐福眼中微有错愕之意,两排牙齿一起一合,神情更显狞恶:“你是如何知晓的?”
穆山继续逼问道:“其他两人是谁?你混进白虎坛,到底想干什么?”
“其他两人,为何不是其他三人?你知道另一人是谁?不,以你的头脑,定然无法看穿我与文和的身份,是谁在暗中帮你?”
“哼!”穆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自然会坦诚相告。”
“你似乎忘记了咱们现在的处境,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徐福伸出干枯的右爪,慢慢的扣在司马雨尘白皙的脖颈上:“你的答案可关系这位美人的生死呢,要是在这上面留下几道疤痕,啧啧,那可真是暴遣天物。如何,想起那人的名字了吗?”
“你……”穆山恨恨的盯着徐福,投鼠忌器道:“呸,卑鄙小人!是不是我告诉你那人的名字,你就放了她?”
“没错!”
“好,咱们一言为定。”穆山眼珠子一转,爽快道:“那人就是西凉董卓麾下的李儒。有关你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
“胡说八道,看来不给你长点记xing,你是不会明白人类的xing命有多么的脆弱!”
“你干什么!”眼见徐福右爪用力,将司马雨尘掐得脸se铁青,呼吸凝滞,穆山顿时慌乱起来,道:“说了你又不信,不说你又不肯,你到底想怎样!”
“你……,小鬼,一年不见,口舌的功夫倒是见长!”徐福悻悻的松开了掐住司马雨尘的右手,道:“本座要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交出你手中的两把剑。还有,在扬州时,你使出的那一剑的口诀心法!”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穆山眼角微微跳动,嘲讽的加上了一句,道:“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小命!”穆山横着脖子,义愤填膺道:“心狠手辣如你这般的人物,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会放我活着离去?”
“不错,看来真的不是当初那个毫无心机的小鬼了。然而,事到如今,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你既然知道我们有三人,难道就不奇怪另外三人为何没有到场?你可以不在乎她的死活,但是有一个人,你应该不愿意看到她饱受蹂躏践踏而死吧?”
“你……”穆山被徐福刺中心中的逆鳞,差点就此暴走,然而想起秀娘还有甘宁守着,心中顿时为之一宽,道:“有本事你就把她带过来,只会像条疯狗一样乱吠,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吵呢!”
“看看这脸蛋,肤若凝脂,淡如秋菊,本座猜你一定不想看到这上面有几道像蜈蚣一样的伤疤吧?”
眼见徐福用右手尖长的指甲轻轻的划刮着司马雨尘的脸颊,而司马雨尘此刻面如土se,身躯微微的颤抖着,穆山终是不忍,不得不做出退让,道:“……我只能将那一剑的口诀心法告诉你。”
“说吧!”
穆山犹自不信的盯着徐福,低叱道:“我说了以后你必须马上放了她!”
“你还有的选择吗?”
哼,没有相应的真气运转路线,即便拥有口诀,你又能如何?
想起那些玄奥繁复的真气运行路径,穆山心中的底气稍稍增加,暗道自己有着完整的图谱,修炼至今,每天都只能勉强运转一次,更何况你什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