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大哥……”如此冷酷残忍的画面,穆山已然不想继续观看下去,纵使有再多的不甘,纵使有再多的怒火,依旧是如此的无力,依旧只能听之任之,颓然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大哥……”眼见的余光中,穆山看到一抹紫色的残影,急速的朝着远处的鬼王飞掠过去,恍若一颗从天空滑落的流星,美丽却又如此的短暂!
“叶姑娘……”待到穆山看清叶柔的身影时,她却已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重重的撞在鬼王身上,抱着他的身体,一起朝着后面的九幽之炎,飞扑了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前方的景象,如同一张深深的、深深的镂刻在记忆之中的画,永远的封存在穆山的心中。
那飞窜腾升的九幽之炎,像是一张洞开的大嘴,贪婪的嘲讽着。
鬼王惊诧到难以置信的面容,是如此的鲜活生动,似是在质问着什么。
叶柔那最后的回眸,那双半遮在飞扬的青丝后面的眸子,那眼中的温柔和眷恋,是如此的浓郁和纯真,即便明知她不是在看着自己,穆山依旧感到阵阵的纠结和心痛!
是怎样的情感,能令她如此的舍生忘死?
是怎样的执着,能令她放弃对死亡的恐惧?
“你不是想要修炼成仙吗?为什么还要跟我到地府来冒丧命之险,你大可一走了之的!”
“我是怕死,可是我更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两位姐姐的离去,让我懂得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活着,比生命更加珍贵,更加值得争取的东西啊!”
先前的话语,此刻依旧缠绕在耳旁,然而人却已经如同扑火的飞蛾,消失的干干净净!
“妹子……,啊……”
吞噬了叶柔的九幽之炎,依旧无声的燃烧着,此刻天地一片死寂,唯有典韦那撕裂了嗓门的吼叫,那仿佛想要将地府彻底吼踏的悲恸声音,在层层回荡着,经久不绝!
回复了暗红的天空,此刻是如此的低垂沉甸,恍如一道刻在谁的心头上,永远都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穆山……”不知过了多久,典韦的嗓子已经完全干哑,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响,身后却传来轻微的呼唤,飘渺朦胧,犹如幻觉。
“……秀娘?”蓦然回首,只见在远处暗红如血的天幕下,一个身着淡红衣裙的女子,仿若误入凡尘的仙子,偏偏瓢掠而来。
“哈,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的命比谁都要硬,即便我们都死了,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乌鸦?”穆山努力的睁大着双眼,想要看清前方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幻泡影。
“怎么伤得这么重?”
“秀娘,真的是你?”感觉到手掌被一双柔嫩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鼻间回荡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穆山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到此处已经很长的时间了,外面已是日落时分,连先生即将以神剑逆水寒封印酆都鬼门,我跟无涯子前辈放心不下你,所以就下来看看。还好我们来了,要不然你就真得呆在地府过完下半辈子了。”
穆山的视线透过秀娘,扫过后面的无涯子和连暮雪,眼见没有司马雨尘的踪迹,心中不由升起淡淡的失落和惆怅:“雨尘呢?”
“她跟司马望先回去了。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女人,难道真想做一个死在牡丹裙下的fēng_liú鬼?”
“呸呸,乌鸦嘴,尽是晦气话。”
“连先生,请你过来帮穆山治疗一下,他的伤势很重。”
“多是一些皮肉伤,过度催使真气,导致经脉撕裂,气血运行不畅,不过以他的体质和功法,休息个十天半月又能活蹦乱跳了,用不着浪费我的灵力。倒是他的问题比较严重,需要费些功夫。”
“你……”穆山看到连暮雪蹲在于禁身旁,仔细的替他把脉,心底顿时感到些许的不平衡:“哼,吝啬鬼,谁稀罕让你治疗啊。文则不过受了一些皮肉伤,你可别在他身上乱用术法,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可唯你是问!”
“愚夫之见!他可比不得你,区区一介凡人,乱入酆都地府,又无法力器具护身,已遭鬼气入侵,若是治疗不当,以后就会成为不得见光的半人半鬼,生不如死!”
“……这么严重,你该不会是吓唬我的吧?”嘴上虽是这么说,然而穆山却很清楚,连暮雪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不懂得人情世故,自然也不会拿于禁的性命开玩笑。
“酆都地府,不宜久呆,我们先行离开这里,再做计议。”
“乌鸦,典大哥他……没事吧?”穆山看着被无涯子搀扶起来典韦,只觉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失去了三魂七魄的空壳,没有丝毫的生气和情绪。
若是他们能够早来片刻,也许叶柔就不会……
若是自己当初坚决不让她下来,也许那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就不会……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若是,也许这件事情,早已注定了要成为自己的终生遗憾吧!
“伤势并不重,只是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小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哎,对了,我记得叶……”
“咳咳……”眼见典韦在听到叶字时,空洞的双眼仿佛挤满了痛楚,身子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穆山赶紧假意咳嗽,转移无涯子的注意力:“乌鸦,你不是说此地不宜久留吗,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哦……”无涯子也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