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洞穴内,火把的光亮被漫长的黑暗压抑在极小的角落里,无法照亮洞穴中央,徐福此刻的表情。然而在摇曳的火光下方,那一只只杂乱横摆的鞋子,残缺的衣襟,倒是令穆山明白了为何在这山洞外面没有遇到任何的巡哨,感情他们都已经成了徐福的腹中之餐。
“咯吱……”骨肉被嚼碎的声音,在寂寥的洞内悠悠的回荡着,很快就被另一个吞咽的声音覆盖了下去。
“来都来了,为何反倒学起了四处钻洞的老鼠,东躲西藏,不敢露面!”
“这个声音……”穆山缓缓的从甬道之中走出,步入火光的照耀之下,脸上的惊诧神色,将他内心的波动全部泄露了出来:“你……”
徐福的肚腹和胸腔开始合拢起来,然而令穆山感到震诧的却不是徐福如今那副丑陋怪异到令人作呕的皮囊,而是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尖锐粗短,仿佛嘎嘎乱叫的鸭子,突然被人掐住了脖颈,所有的声音都得挤着才能出来一般,而这种声调,恰恰就是张让那个死太监所特有的。
“民间自古就有以形补形之说,难不成吃了那个阉贼,你也变成了阉贼?”穆山左手的神剑干将高高竖起,洞内的火把似是被人浇入了沸油一般,倏然暴涨起来,吞吐粗狂的火焰,将洞内的黑暗全部驱赶,将徐福的脸庞照得纤毫必现。
看清徐福此刻的尊荣,穆山嘴角稍稍往后一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道:“还真是变成了阉贼的模样,就是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男人的东西!”
“混沌不愧是上古四凶之一,他的躯体,比本座想象的还要神妙莫测,譬如这进食一法,不仅能够补充体内的力量,而且……”
徐福双眼如蛇一般冰冷,死死的盯着穆山,嘴角露出阴测测的诡笑,身形毫无征兆的往前突进急袭,右手如剑刺出,又快又狠,手上缠绕的红蓝两色气劲,仿若两条蓄势已久的毒蛇,电射而出,直奔穆山的双眼:“如何,这一招你应该很熟悉吧!”
“张让的招式……”穆山双眼的瞳孔微微收缩,脚尖点地,浑身仿佛成了轻若无物的柳絮,在徐福掀起的劲风吹拂下,迅疾的往后飘飞出去。然而徐福却是打着毙全功于一役的打算,如影随形的往前追击,手中冰火交缠的两道气劲,愈发的活灵活现,仿若两条毒蛇咝咝吐信,紧紧的盯着穆山的双眼,等着发起最终的致命一击。
“嘿嘿……”徐福那张布满皱褶的老脸,如同菊花绽开了一般舒展着,嘴角咧开,伸出鲜红的舌头,贪恋的舔砥着双唇,声音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凶狠和快意,双眼的瞳孔倒映着穆山身后无处可躲的洞壁!
“轰……”就在穆山的身体停止了倒退,紧贴着洞壁时,徐福的攻击尾随而至,重重的轰在洞壁上,霎时将洞内震得微微颤抖起来,碎石如雨而下。
徐福的手臂势如破竹的从穆山的脑门冲过,整个手腕都没入了洞壁里,手上的两道气劲绞缠逶迤,顷刻间竟是将洞壁上的石块渲染成了红蓝相间的太极图案,极为诡异。
“怎么回事……”胜利的笑容很快就凝固在徐福脸上,因为他明显的感应到倾尽他全力的一击落空了,而更加令他胆寒的却是被他洞穿了脑门的穆山,不仅毫发无损,而且嘴角连同眉毛正微微往上扬起,一脸诡谲的冷笑着,眼神凶恶而又桀骛的凝望着他。
“我说过,我能杀混沌一次,就能再杀他百次,千次!”穆山整个人仿若化为了虚无,脑袋微微的晃动着,脖颈上的关节噼啪作响,脚下轻快的往前迈出,逼近徐福,手中的双剑焕发着赤红的火焰,凶猛的朝着徐福的脑袋交叉剪下。
徐福意识到不妙之时,穆山的剑刃已经驾到他的脖颈上了,甚至于让他能够感受到皮肤下的血液都被灼热的火焰烧得沸腾了起来。想要回避已是来不及了,迫在眉睫之际,徐福背后的六根肉须倏然弹射卷舞,发出噼啪的破空之声,灵动的朝着穆山的双剑绞缠过去。
“假的,难道是幻术……”肉须毫无障碍的从穆山的双剑上缠绕而过,而穆山的双剑同样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飘渺、虚无的从徐福的脖颈上抹过。
“若是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我会告诉你,你猜错了!”穆山猛然抽动右腿,如同弹鞭一般凶狠,陡然踹在了徐福的裆部处。
看着面色紫青,眉眼扭结到一起,痛不欲生的徐福如离弦之箭般飞出,穆山心情欢畅的调侃道:“竟然还有男人的东西,看来混沌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吗?起码不能将你完全变成张让的模样,不是吗!”
“嘭……”徐福倒飞着掉入洞内的一个血池里,溅起无数的浪花。
直至此时,穆山才有闲暇心思打量起洞内的布置,只见宽敞的洞穴内,除了摆置一些竹简书籍,以及炼丹的鼎炉和药材之外,尚且还有五个硕大的血池,浓烈至极的血腥味正是从血池之中飘逸而出,令人闻之欲呕。
仔细查看,穆山这才发现每个血池之中,俱是浸泡着一具尸体,随着血液的涌动翻滚,若隐若现。
“嗯?难道是……”穆山只觉一个血池中的人十分的面熟,不由的快速走到池边,屈指成抓,运使内力,将池中之人隔空摄拿出来。
小心的擦去那人脸上的粘稠的血液,只见那人一张方正脸膛上,卧蚕眉、丹凤眼、鼻若悬胆,竟是与关羽有着九分的相似:“伯父……,是你吗?”
“伯父……”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