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后裔……魔君姜世平……”穆山口中低低的呢喃着,脑海里却是倏忽闪过一道灵光,将之前存留在心头的疑问串联了起来,醍醐灌顶道:“难怪几年前在陈留城外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颇为熟悉!难怪他会伙同司马望来陷害我!难怪奉孝会对悍天剑宗的事情了如指掌,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这倒是有趣,传说蚩尤可是铜头铁臂,人身牛蹄,不知是否真的如此!穆兄,咱们上去长长见识吧!”
不待穆山反应过来,周瑜已是托起他的手肘,带着他身轻如燕的在高耸如山的沟壑之间踢踏腾升,转眼已然站在了山顶上。
放眼望去,铅色黑云低沉如山,翻滚如浪,伴随着阵阵雷鸣,隆隆雷音,冲荡而下,给人一种天穹即将坍塌的窒息之感。
而在这漫天黑云的威压之下,闪烁着一座金光灿灿的法阵,横亘空中,阵上那沧桑从容的身影,似是盘古的臂膀,撑起了天地。
“河图……,这就是河图……,果然玄妙无比!”
周瑜带着些许激动的朗朗之声在耳旁响起,穆山的视线方才从空中收回,随着周瑜手指的方向,徐徐的在深渊一般的深邃沟壑间移动着。
“纵横往来之间,每一个转折口处,接通向其他三面,也就是说一旦到了出口处将面临三方夹击,而且这些出口内窄外宽,不易防守,若是将此阵法用于排兵布阵,当是无往不利!”
极目远眺,穆山只觉头昏目眩,意识已经完全被河图那比迷宫更加复杂曲折的线路给绕晕了,瞥了身旁欢呼雀跃的周瑜一眼,道:“我更关心的是这河图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否收拾的了姜世平和徐福他们!”
“呵呵,穆兄尽管放心,我曾从天中看过有关河图的记载,这件法宝可是伏羲一族代代流传下来的,传说能将人引领向异度空间,任他本领再高,若是被流放到一无所有的世界里,那也跟死了没有区别。”
“引领向异度空间……”穆山低垂着头,视线随着那九曲十八弯的沟壑,延伸向天际遥远模糊的尽头,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周瑜的这几个字眼,心中莫名的涌起一丝的不安,眼皮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是洛书!”周瑜的声音仍是充满了兴奋和激动,指着天空叫喊道:“传说河图与洛书是相从相辅的法宝,两者相互配合,威能更是诡谲莫测,今日得幸一见,算是不虚此行了。”
“洛书!”穆山低低的惊呼一声,抬头仰望天空,只见曾经指点出自己机缘所在,以及传授自己天星洞道法的那本古书,在伏洛的大手挥舞下,散落成一张张洁白如玉的纸筏,仿佛空中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无声无息的坠落,而后融入脚下的土壤里。
“刚刚那个是……”穆山看着如同积雪融化般消逝在视线之中的纸筏,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刚才看到的那副画面,那头跃然于纸上的凶兽:“公瑾,方才那张纸筏上画着的凶兽,你有看清吗?”
“呵呵,穆兄,这你可是问倒我了!”周瑜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么多张,每一张上俱是绘有一头栩栩如生的凶兽,我可不清楚你指的是哪张。”
“咿呀!”一个如同婴孩啼哭的声音在沟壑之间骤然响起,带着嗜杀贪婪的气息,跌宕往返。
“在那里!马腹,真的是马腹……”穆山循声望去,只见一头黄皮金斑,腹生白毛,额生霜发,人面虎身的凶兽突兀的从山石之中窜出,在混沌的背后上狠狠的撕咬了一口,而后在混沌反应过来之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入到山石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混沌在那沟壑间愤怒的挥舞肉须,拍打山石泄愤。
“可不仅仅是马腹,你看那边,那边的东西可就有趣的多了……。头长牛角、四目六臂、人身牛蹄,真的是……蚩尤!”
“姜世平……”穆山瞠目结舌的看着沟壑之间的士孙瑞在几头凶兽神出鬼没的偷袭下,终于被迫露出了魔身,头顶上那四支冲天而起的牛角,似是在述说着骨子里的不屈和倔强;额角上那两只猩红如火的眸子,带着高高在上的孤高和暴戾,仿佛一个主宰生死的君王,轻蔑的盯着臣服在他脚下的臣民;背后多出的四只宛如钢浇铁铸的手臂里,各自把持着一把利剑,一把大刀、一把长枪以及一面大旗,挥舞之间,风雷滚滚,杀气横溢,便是远远的望去,都能令人感到莫名的心惊肉跳。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穆山聚精会神的观望着山石之中鬼魅现身偷袭的种种凶兽,在姜世平背后四臂的挥舞之中尽皆被斩杀殆尽,由始至终他都未曾正眼看过那些凶兽一眼,究竟是那些凶兽太弱了,还是说,眼前这个男人太强了!
穆山怔怔的看着,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起当初在天印村时初见他的场景,而今再见,却只觉两者之间的实力和威势,有若天壤之别。
“伏洛,你以为凭着河图洛书就能够困得住本王吗!两百年前,你之所以能侥幸获胜,不过是仗着那把古剑的威能,如今本王在此,古剑亦是在此,你可以选择再用那把古剑来与本王一较高下,然而为此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嬴政破印而出。又或者你可以继续当一条丧家之犬,四处逃窜,本王尚且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姜世平那张狂而又富含挑衅的声音,在沟壑的回音烘托之下,更是嚣张得令人发指,听得山上的穆山暗握拳头,咬牙呲目:“太猖狂了,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