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人颇为热情,明姜已经问过了常顾,知道当初就是常顾的外祖父去向祖父求的亲,因此对顾家人也有几分亲近之意,两下里都有心交好,场面上自然就亲热了。顾老太太和几位舅太太都分别给了明姜和鹏哥儿见面礼,虽说不上多贵重,但看得出是用心准备的,明姜本身带了登州的海产来,也给小辈们备了礼,于是这第一次会面,两边都甚是高兴满意。
顾老太太一直留他们在顾家吃了晚饭,才放他们回家去,因为常太太带着大房的一双儿女,所以明姜就和鹏哥儿单坐了车,不想回去的路上,常顾突然钻进了车里,说自己喝醉了头晕,明姜无奈,只得让杨氏下车去了后面,又倒了杯茶给他喝。
“喝了多少啊?头晕得厉害么?”明姜看他不接,只得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喂他喝茶。
常顾就着明姜的手喝了一盏茶,然后才答:“现在好些了,几位表兄拉着我,挨个要来敬酒,我年纪最小,哪能拒绝,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喝了。”说完又逗自己玩的鹏哥儿,“听说你小子今天哭了?哭什么呀?”
鹏哥儿手里捏着个泥人玩,根本不理会他爹,明姜就替他答:“屋子里人太多了,都围着他说话,又摸又捏的,他哪肯老实的挨着,自然就哭了出来。”
常顾笑,伸手把鹏哥儿捞到腿上坐:“这点倒像我,不肯吃亏。”说着低头在鹏哥儿胖脸蛋上使劲亲了一口。
鹏哥儿自己玩的好好的,忽然被他爹打断,正不高兴,又被他爹带着酒气亲了一下,就不乐意了,抬头擦自己的脸,嘴里还说:“臭臭,爹爹臭臭!”
明姜失笑,点头赞同:“确实是臭臭。”
常顾气的又低头在他另一边脸上也狠狠亲了一口:“还敢嫌弃你老子!”
鹏哥儿立刻用手又去擦,还冲着明姜哼唧:“爹爹臭臭。”然后就挣扎着要爬明姜那边去,常顾就抱住他,故意不让他去,两父子开始角力,不一会儿鹏哥儿就挣不动了,可又不甘心,于是嘴一扁就要哭,明姜怕他真哭,就伸手推开常顾,把鹏哥儿接了过来。
“干什么好好的惹人家哭?一会儿娘听见了,仔细问你!”明姜给鹏哥儿擦了脸,又低声哄他,鹏哥儿脱离了爹爹的魔掌,虽然还撅着嘴,却也没再要哭,自己玩上了。
常顾懒洋洋的靠在车厢壁上,还要吓唬鹏哥儿:“等会回了房再找你算账。”
不一时到了家,两人先送着常太太回了房里,然后才回自己的小院,明姜让杨氏带着鹏哥儿去休息,自己服侍常顾更衣梳洗,先让常顾上床安歇,自己却找了小蛾把明日回家要带的东西理了一遍。
常顾睡了一觉醒来,一摸身边是空的,不由惊了一下,翻身坐起,听见外间隐约有说话声,他披了衣服下地,转出去看,见明姜正和小蛾说话,看见他过来还问:“哟,吵醒你了?”
“没有,我是渴了,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常顾说着自己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
明姜让小蛾下去,答道:“这就要睡了,我看着时候还早,就理了一下明天回家带的东西。”
常顾伸手揽住明姜的肩膀,笑道:“别是想着明日要回去,心里太高兴了,睡不着吧?”
明姜跟他一起回了内室,上床放了帐子,又吹熄了床头的灯,答道:“有一点,说来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来京里,祖父祖母和父亲经年未见不说,我可还没见过二叔和二婶呢!”
常顾握着明姜的手放在胸前,回忆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见过二叔一次,二叔和岳父长得很有几分相似,不过看着比岳父显老,明日见了你就知道了。”
“嗯。”明姜尽力想了一回,想起来的还是父亲的样子,也就放弃了,可到底还是一时不能入睡,一会儿想祖父祖母如今不知是什么模样,一会儿又想家里其他人现在变样了没有,越想越没有睡意,碍于常顾又不敢翻身,竟不知到何时才睡着,早晨小虹来叫的时候,她只觉像是刚睡去一样。
起来再照镜子,果然眼睛里有些红丝,常顾扶着她肩头看她,还笑话她:“你瞧瞧,果然是高兴得睡不着了吧?”明姜推开他,赶着收拾好自己,跟常顾带着鹏哥儿先去正房给常太太请安。
一家人在常太太处用了早饭,常太太就让他们早点去严家:“不知盼了多久了,快去吧,也不用急着回来,陪着家里人好好热闹热闹。”又把家里备好的礼单给了明姜。
明姜打开一看,颇有些不安:“这礼也太厚了吧?”
常太太摆手:“什么厚不厚的!你们俩成婚后这是第一次回去探老太爷和老太太,正该带着厚礼。再说家里还那么多长辈和小辈呢,听话,带上去吧!跟你们老太太说,我改日再去给老太太请安。”
常顾答应了,劝明姜:“娘说的是,咱们听娘的。”拉着明姜先回去换了衣裳,又再去见了常太太,常太太看他们打扮妥当,鹏哥儿也穿的喜兴,就满意的放他们出门了。
严家如今是大学士府,住得离宫城极近,他们坐着车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到。车一路行到侧门,早有下人迎上来将门槛卸了,把车迎进了门里,等到了二门处,明姜下车,常顾已经和严诚说上了话:“祖父一早上朝还没归家,父亲和两位叔父也都在衙门里,咱们先进去见祖母和母亲。”
早有仆妇请明姜上轿,“这里离着正房还远,姑奶奶坐轿过去吧。”明姜也就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