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姨娘明里暗里挤兑柳若嫄,其他人都看在眼里,但柳夫人自恃身份,不好为女儿出头,更何况两人不停道歉,都说不是故意的。
柳致堂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两个姨娘辈分比柳若嫄高,就算故意弄坏了她东西,也权当教训一下这个不孝之女。
柳冰瑚也默不作声,她平时自视甚高,对柳若嫄十分不屑,一个蠢到家的女人,就活该被人欺负!
所以,她从来不参与姨娘跟大小姐之间的矛盾争斗。
只有初衣黑着脸站在旁边,气鼓鼓瞪着两个姨娘,她想帮大小姐一把,但身份低微,这样的场合没她说话的份儿。
可是大小姐的衣裳和镯子……真是气死人了。
“好了,现在该轮到我说一句话了。”柳若嫄淡淡说道。
她一抬手,推开眼前的两个姨娘,站起身来,缓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姨娘弄坏了我的镯子,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不管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都得按规矩受罚。”
两个姨娘微微一怔,心想你一个晚辈惩罚我们?哪有这样的规矩?
雪姨娘柔弱弱地一瞥柳致堂,嘤声撒娇道:“老爷,我刚才已经给王妃道歉了,虽说是我的错,但真不是存心的,老爷……”
柳致堂蹙起眉头,对柳若嫄道:“算了,算了,一对玉镯子而已,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她们好歹是你姨娘,不要乱了礼数。”
“父亲也说不能乱了礼数,这镯子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刚戴了一天,就让两个姨娘给砸了。宫里赐的东西毁了,按规矩应如实禀报,还要重罚……”柳若嫄微笑道。
两个姨娘:“……”
一听她说这话,两人顿时脸色大变,露出惊慌的神色。
砸了皇后赐的东西,那是要……要受刑的,以她们这样低微的妾室身份,闹不好还会砍头!
柳致堂脸上肌肉一抽,顿时明白是她故意挖坑。
柳若嫄不给她们分辩的机会,立刻吩咐道:“彩宁,把两人拖出去,掌嘴!”
彩宁有功夫底子,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得令立即将两个姨娘拖到外面院子。
左手拽一个,右手扯一个,不顾她们哀声嚎叫,使劲往地上一按,强迫两人跪下,抬手用力扇巴掌。
“啪啪啪啪——”
彩宁左右开弓,耳光打得脆响,屋内的人听着声音,只觉得自己脸颊生疼。
两个姨娘被打得头晕脑胀,两颊红肿紫青,高高鼓起,只会哀嚎,毫无还手之力。
“放肆,哪来的奴婢,竟敢下手这么狠!”柳致堂实在坐不住,跑到外面阻拦彩宁继续打。
“我没说住手,看谁敢说停!”柳若嫄冷声道:“彩宁不是奴婢,她是我的好姐妹,她代我惩罚不敬皇后之人,父亲无权干涉。”
彩宁心里一暖,她对柳若嫄满怀感激,这时更是死心塌地效力,于是手上用劲更狠,只打得两个姨娘满嘴是血。
凤姨娘“噗”地吐出一颗大牙,嘴里呜呜不清地哀嚎:“老爷,救命啊——”
雪姨娘翻着白眼,身子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柳夫人一直坐在饭桌旁,慢悠悠地夹菜吃,欣赏着两个姨娘挨巴掌受罚,心里那叫一个舒爽。
哎呀,还是我亲生的大闺女招人疼,娘亲的暖暖小棉袄啊,没白养她这么大!
“够了!”柳冰瑚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起身来到院中。
她一身白衣肃立,傲然说道:“大小姐这是出的哪门子气,还是一回娘家就迫不及待耍威风?你当着满院奴婢仆人的面,如此羞辱姨娘,何来长幼尊卑之礼?这打人的丫头是绮陌红楼出来的吧,身份如此低贱,你竟跟她互称姐妹,还指使她动手打姨娘,究竟顾不顾我们府上的脸面,还管不管父亲的感受?”
一下午的工夫,柳冰瑚已从管家婆子嘴里听说,柳若嫄在静王府给一个丫鬟赎身,名叫彩宁,以前是绮陌红楼的人。
她对这种出身低贱的女人十分厌恶,因此站出来为姨娘说话。
柳若嫄一听她说这话,头头是道,句句是理。
心中冷哼一声,一个十六岁的丫头片子,竟义正言辞地指责她,真以为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呢。
她脸上淡定笑道:“哎呦,我不如二小姐读书多,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道理。算了,今晚饶过她们吧!二小姐站出来帮姨娘,我也不好驳你面子。”
两个瘫软昏迷的姨娘被婆子抬下去,柳若嫄转头往屋里看,观察柳夫人脸色,果然见她阴沉着脸,不太满意的样子。
柳夫人当然对柳冰瑚不满,暗骂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帮那两个贱人说什么话,她到底是谁生的,到底跟谁一头的?
以前觉得大女儿又蠢又笨,而柳冰瑚懂事明理,所以她更偏爱二女儿。
今天这么一对比,感受大有不同。
虽然柳若嫄做事还是莽莽撞撞,愚鲁无礼,但心里向着她亲娘,单凭这一点,她就能荣升柳夫人的亲亲小棉袄。
倒是柳冰瑚拿腔作势,用道理压人,不管她亲娘的感受,瞬间就被柳夫人嫌弃了。
这个结果让柳若嫄十分满意,今晚的目的已达到,成功挑拨了柳夫人跟二小姐的关系。
至于两个姨娘,是她顺手拉过来垫背的,反正打得半死不活,放了她们就算了,总不可能真要了她们的性命。
她可不是那么残忍的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