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围了不少人。
三个婆子的丈夫都来了,一身家丁的打扮,站在柳若嫄面前,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大小姐今晚发威,差点把两个姨娘打残了,他们唯恐避之不及,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只是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叫他们来?
“她这张脸,在绮陌红楼那样的地方,花百两银子也摸不着一下,你们倒长了狗胆,乱掐乱捏,以为我不收钱是吧?”柳若嫄把屏香拉过来,灯笼的明光照在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是本王妃的人,你们掐坏我的东西,这账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她冷声说道。
三个婆子脸上抽搐一下,简直不敢相信,那贱女人算什么玩意,摸一下都要百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呢!
贱女人活该被掐,要不是大小姐来的快,她们还想把她活活掐死呢!
不远处的竹林中,两个身形轩昂的男人站在暗影处,目不转睛地看着院中发生的情景。
“主子,看这架势,王妃要开始讹钱了!”瑞征悄声说道。
他家王妃的经典套路,说一句话,都能往钱上拐八趟。无论什么事,最后落定的地方,一定是钱!
云子缙面容冷静,沉默不语。
他今晚穿了一身绣锦黑衣,没戴斗笠面纱,白玉雕琢般的脸庞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漆黑闪亮,远远地注视着柳若嫄。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慢慢散开,不知为什么,她离开王府才半天,他却觉得无比漫长,仿佛过了半辈子……
“本小姐宽容大量,念在你们初犯,算每人掐了两下,一下一百两,每人拿二百两!”柳若嫄厉声说道,“拿不出钱的,就打两百棍子。夫妻本是同命鸟,跟你们丈夫商量一下,要么分摊棍子,要么分摊银子。”
三个婆子傻眼了,都望向她们的丈夫。
家丁们的脸色难看,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几个臭婆娘。
他们不敢得罪王妃,但更舍不得二百两银子,让他们分摊挨棍子,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大不了当场休掉老婆,二百两能买好几个年轻标致的小丫头呢,留着惹是生非的臭老娘们干什么?
一个家丁猛地将老婆拉过来,“啪啪”狠扇了两个耳光,骂道:“败家娘们,谁让你手贱,去掐王妃娘娘的东西!”
另外两个家丁也如法炮制,对老婆狠抽耳光,拳打脚踢,连声叫嚷道:“这婆娘撒泼争斗,不守妇道,今晚就休了她,各位做个见证!”
柳若嫄:“……”
本小姐就想讹点钱,替屏香出一口气,你们挺有贼心啊,居然搞一出休妻的戏码,二百两银子谁给我?
竹林里,云子缙的嘴角弯起一个笑容,柳府的日常,真是好戏连台,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那笨蛋女人一听休妻,银子拿不到了,脸色都变黑了,当真有趣得很。
“王妃的钱恐怕飞了,不能到手了。”瑞征担忧道:“主子,王妃今晚肯定心情不好,咱们还是别出去见她了吧。”
他领教过柳若嫄的厉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万万不敢在她心情差的时候露面。
“谁说我今晚要去见她了?”云子缙镇定说道:“我只是觉得她跟传言中不一样,十分可疑,才顺路过来打探一下。”
瑞征:“……”
行行行,下午在咱王府里,那个跺脚发脾气的人不是您,您也没有想来见王妃。
您就是随随便便溜达了半个京城,顺路来柳府打探的,这样行了吧!您是主子,您说了最算!
院子那边,一个家丁脑筋活络,大声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已经忍这婆娘很久了,她跟老吴头有私情,因为听二小姐说要把屏香姑娘许配老吴头,她心怀嫉妒,怨恨屏香姑娘,所以才下了狠手!”
柳若嫄一怔,这反转的太突然,简直让她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忍不住想给这男人鼓掌,故事编的太有想象力了!不出去造谣传瞎话,都浪费了这优秀人才。
不过,她很喜欢。
顺便问一下名字,这编瞎话的男人叫曹三儿,柳若嫄微微点头,记住了这个人。
“你既然执意休妻,本王妃也不想拆散有情人,就将你休掉的老婆许配给老吴头吧。”柳若嫄一本正经地当媒婆,开始乱点鸳鸯谱。
婆子脸色发白,双腿一软坐地上,浑身发抖。
她是按二小姐的吩咐,要教训教训那个小贱人,怎么扯上跟老吴头有私情了?
她不想被休啊,不想嫁给变态瘸腿老吴头啊——
“变态又瘸腿”的老吴头顿时眉开眼笑,哈哈,天上掉个大媳妇,这便宜捡的,说出去都让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