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报酬都说好了,我们也该进入谈事的环节了,说吧,王子殿下,你需要我这个卑微的刺客大师为你做什么呢?”
艾拉兹敏王子一阵犹豫,他维持着沉默,似乎很难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布莱克肩膀上的魔法眼球盯着他,观察着机械王子表情最细微的变化,他咳嗽了一声,说:
“是那个狂妄又无情的要求难以说出口吗?还是难以在自己追求的和平和父亲的存亡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毕竟,我大概能猜到,尽管麦卡贡国王已经疯癫了,他抛弃了自己的人性选择了更可靠的机械,但哪怕如此,它早已冰冷的机械之心里,也有一份名为爱的感情是给你的。
机械侏儒们感觉不到。
但我可以。”
海盗笑了笑,他活动着肩膀,说:
“一个为了伟大的目标宁愿抛弃自我的老父亲,选择了距离实现愿望最近的一条路。他放弃了身为国王的职责,将自己的臣民以科技的力量转化为合格的强大战士。
为此他要牺牲掉臣民最后的自由意志,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完全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尽管我私下认为这虽然残酷,但也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
因为我和你的父亲一样,我知道他选择面对的敌人有多么的难缠。
想要获取胜利,就得付出一点牺牲,对吧?
但即便如此,即便在已经掌握了一支强大的机械军团,完全可以平推麦卡贡岛上的一切反对者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了克制。
他没有动用自己那毁灭军团冲入地表,将自己叛逆的儿子建立起的小小势力一夜毁掉,也没有强行要求你返回故乡,与他一起接受机械化的命运。
他亲手为你做了最好的改造和强化,放任你在地表组织起你的势力,向他发动一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叛逆。”
说到这里,布莱克停了停,他“看”着维持沉默的艾拉兹敏王子。
他说:
“你应该知道,锈栓镇和你的那些追随者现在之所以还能存在,不是因为你们多能打,也不是因为麦卡贡国王的军队攻不下这里。
纯粹是因为你那疯疯癫癫的国王父亲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希望你回心转意吧?
咱们还能坐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他把最后的一点仁慈都给了你。说实话,如果我有这么一位父亲...”
海盗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在又是三十秒的沉默之后,艾拉兹敏王子抬起头,他眼部的电子眼显示器上浮动出“...”型的符号。
他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能理解我父亲的期待,但那不是我想要的。你说你知道我父亲选择面对的敌人是谁...
其实这个我也知道。
我曾阅读过父亲当年还未把自己改造成机械时留下的手札,他详细记录了自己在世界各地的探索和他找到的那些让人不安的结论。
关于侏儒,矮人和人类的起源,关于泰坦守护者们和上古之神的战争,关于血肉诅咒的蔓延和神话时代的结束,凡人时代的开启等等。
这些我都知道。
正因如此,我才这么矛盾。
我和你一样,能理解父亲这么做的必要性,他确实是在做一件正确而伟大的事。
他一心想要让整个世界回归到神话时代。
他认为只有那样,才能借助泰坦守护者们赐予我们这些追随者的力量,完成对黑暗帝国的第二次战争。
他经过无数次的计算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有机械归源后的世界,才有可能将上古之神带来的数百万年的腐蚀彻底清理掉。
甚至...
甚至我父亲都已经做好了在完成机械归源后与上古之神交战,若是他失败了,他会派遣我前往起源熔炉,激活世界重启协议的可怕计划。
这是正确的事,我不否认这一点。”
王子抱着脑袋,语气痛苦的说:
“但要完成伟大之事,就一定得用无数无辜的生命做铺垫吗?我计算过,父亲的计划一旦开启,最多一年之内,整个世界的血肉生命最少会湮灭70。
血肉诅咒延伸的层次已经太深切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注定无法再激活体内的泰坦力量因子。
我们早已经失去了那种古老的荣光,永远的失去了。
但父亲不会考虑这些...
我必须阻止他!
但我找不到理由去阻止他。
我很想告诉你,这是为了自由意志。
可是在一个世界存亡的问题面前,区区自由意志而已。若一个生命的存在被从物质层面抹去,那么残存下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唉,看你这么可怜,不如我给你一个理由吧。”
布莱克蹲下身,“看”着眼前的机械王子,他说:
“你如此痛苦的前提是建立在你认同你父亲的理论的基础上的,你也认为完成了‘机械归源’后的我们会重回泰坦荣光的神话时代。
我们将拿回祖先的力量,并且用它击败上古之神和它们的腐蚀仆从们。
你和你父亲都认为,机械和钢铁的力量并不畏惧古神的腐蚀,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种论断是错误的。
在虚空无孔不入的腐蚀面前,钢铁和机械并不足以保护你们。
上古之神可以降下第一次血肉诅咒,就说明它们已经破解了泰坦造物的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