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船,不是,弃叶之后。【92ks. 】
两人站在河岸边,看了看不远处的那片梅花林,远远的一片粉红,一片雪白,虽是四月,看上去却开得异常灿烂。
“黄月茵说那花粉闻不得,我们先防护一下。”破从身上撕下一条衣布,在水里浸湿,拧干,再捂住口鼻,系于脑后。殷咛照做之后,跟在他的身后,谨慎地进入又高又密的梅林,一边步步为营地提防着随时出现的不测,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那些不时随风飘落在地的硕大梅花。
然而,两人走着走着,便渐渐感觉不对了,这梅林如海,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什么原因?
“会不会是……迷阵?”殷咛隔着嘴上的湿布,轻问。
“迷阵?”破沉吟了一下,淡淡回应:“既然是阵,那就破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他挥掌一片白咒,如龙在海,疾冲而出,于半空中突然化做刀影,飞掠中,面前几棵梅树便于刹那轰然倒断,残枝碎落,破败一地……
他就这么直直地,不拐不弯地一直向前,逢树断树,遇枝削枝,不消一刻,果然便看到了前面不远的梅林尽头,且隐约中,似有水声入耳。
障日潭!!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起念,脚下正待加速冲出,却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软软的娇笑:“好厉害,几十年来,还从没有外人能冲进奴家这梅蛊林,你们俩,真的是人?”
殷咛和破闻声立刻拔刃抽刀,目光微沉,一左一右,在梅花林中急寻那声音的出处。
“咯咯咯,紧张什么,其实呀,你们不用怕的,奴家比你们还小呢。”那笑声又起,娇嫩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殷咛仰头,四处飞快搜寻的目光刚一晃过,又似看到什么,猛然拉回,只见在一片梅花瓣上,凝着一滴碗盘大的露水,露水随着风中的如伞的花瓣,微晃,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美的彩光,而一个小小的白衫美妇人,此时,竟然就慵懒地半躺在那水滴中,不但比玩具梦小了几号,还一副sū_xiōng半掩,发丝轻挽的刚醒模样,再加上水滴的光彩转动,简直美得风情万种,娇憨迷人。
“巫蝶夫人?”破冷眸犀利地向她一瞥。
“正是奴家……”那小美人儿光彩照人地莞尔一笑,哪知笑意未消,却见破倏然一个震臂,半空中跟着闪过一道怒雪般的刀光,破空极至,杀气激涌,薄薄的如一线闪电,那滴露水立刻应声碎裂,刀风,如海浪,向梅林四周一片荡漾而开,露水中的白衫美妇,竟在那一刹间消失不见了。
破和殷咛眼看着四周不断飘落,随风诡异旋转的梅花瓣,一动不动,凝神静立。
“小冤家,你下手还真叫一个狠哪。”那嗲嗲的嫩声,似嗔似怪地又一次随风传来。这回,不是在梅花上,更不是露水中,还是在两人的身后!!
殷咛倏然转身,不等看清,拔出的匕首已然冲那声音来处疾扑而去!!
“咯咯咯,怎么连小姑娘也这么凶啊?”一片梅花落瓣,在四周随声飞舞,却并不见人。
殷咛站在乱花飞中,一时也料不到那巫蝶夫人的真身所在。
却见满地的梅花在越来越大的风里急旋,堆起越来越高的海啸怒浪,将殷咛和破紧紧围住在一管空心的花柱之中。两人一时分不清方向,未敢妄动。却听那花柱在渐渐拔高的急旋中,竟隐约传出了一曲轻浅的箫声。
殷咛和破相视一眼,暗叫不好,心说还当这夫人是怎么竖箫浅吹,却原来是用风旋起落花,以这旋起的空中花柱为箫,更糟的是,他们居然就在这箫里!!
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
破的大脑里开始不住盘算,怎么办?怎么办?
“公子,奴家吹的箫好不好听啊?想不想留下来,跟我在这快活之地,低斟浅吹,fēng_liú一生呢?”那娇媚的声音,透过越来越清晰的箫曲,显得更加诱人。
破闻声,冷笑:“fēng_liú一生?夫人你虽美艳,可是身材太过娇小,在下就是想伴随左右,似也无从下手享受。”
“咯咯咯……那只是奴家的幻形,并不是真身。”
“是吗?却不知夫人可能以真身示人?”破沉声低问。
“可以是可以,不过呢,奴家有个条件。”
“说。”
“奴家要你去掉脸上的蒙布。”
“为什么?”
“奴家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看一看,并不过份吧?万一公子长得差强人意,奴家,又怎么好委屈了自己?”
殷咛连忙冲破摇头。这巫蝶夫人不敢贸然接近破,才借口要他去掉口鼻上的蒙布,只有这样,她的箫声才能携带梅花花粉,令他身中梅蛊。
破对此,自然也心知肚明,但此时若不佯装中计,那夫人便断然不会现出真身,这一障,便无论如何是过不去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破一咬牙,只得拼了,中蛊就中蛊吧,只要时间拿捏的好,那蛊不会太深,自己有琥珀胆护身,想必也不会把自己怎样,最重要,得让殷咛脱身,她若中蛊,那就惨了。飞快地闪念完毕,破仰面望向四周飞旋的落花:“好,在下可以去掉它。不过,要请夫人先把这位姑娘放出去,这样,你若食言,我们不致于全部亡身在此。”
“咯咯,好聪明的男人,奴家突然间对你很有兴趣了,好吧,就依公子之言。”那夫人娇滴滴地一笑,突然有风鼓起,似一把手,猛地将花柱中的殷咛倏然拽了出去。
殷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