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咛坐在镜子面前,出神地看着镜里子那个额覆留海,大眼睛,浓睫毛,在闪啊闪地不住眨动着星眸流光的少女。
一枚月白色的弯弯闪钻发卡,简洁地别在黑亮微湿的发上,优雅光洁的脖颈,一袭碎花淡淡的白色短裙,白袜和手腕上盈盈滴挂的一条水晶手链,再加上刚刚沐浴后,发间飘散的淡淡清香,使镜中的少女犹如一朵早晨沾露的栀子花,那么的清秀恬淡,光洁照人。
“走吧,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能保持现状直至见过妈妈,就行。”破一把拽起还在对着镜子,想要继续欣赏自己的殷咛。
“我说死人脸,这套行头是你从哪儿搞来的?貌似不错啊,有品味。”殷咛一边由他拽着,一边很是臭美地低下头,抖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那条水晶细链。
“咛姐姐!”随着这一声喜不自胜的童音,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地从殷咛身后的房门外冲了进来。
是小凉!殷咛闻声也自一喜,连忙回头迎去,哪知小凉在看到她的刹间,脚下竟是一滞,愕然脱口:“羽菱姐姐?”
殷咛站在那里,听得莫明其妙,不知所以地眨了眨眼:“什么?”
小凉再定睛细一打量,这才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个……刚才猛然第一眼,还以为是羽菱姐姐呢。”
“羽菱姐姐?”
“就是老土的女儿程羽菱,你这一身全是我问她借的,你们俩的身材差不多。”破只好解释。
“老土的女儿?”殷咛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好奇,接着又想起了老土死时的惨烈和对老婆那份近乎卑微的深爱,眸光不觉随之一黯。
“对了,咛姐姐,这是我妈妈。”小凉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侧身闪开一边,拉了拉身后一个高鬓貌美、看上去只有26、7岁的贵妇人,笑眯眯地道:“妈妈,她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咛姐姐啦。在三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们俩的关系啊,可好了。”
只见那贵妇人微笑着打量一眼殷咛,再矜持地点了一下头。
殷咛一听是小凉的妈妈,心里立刻多了几份亲近,不觉弯眯眯地绽开一笑,正待大咧咧地上前打招呼,一直被破牵住的手腕却是一紧,只好莫名地看他一眼。
“小千,这位是我的大嫂林珂。”破双眸微敛,拽着殷咛的手始终未放:“嫂子,她就是殷咛。”
“殷咛……殷氏那个有名的千机变吧?”林珂优雅地微一侧头,笑问。耳上,一对水滴状的淡黄色彩钻耳坠,在灯光下闪绚着高贵出尘的晶莹。
“恩。”殷咛笑意嫣然地点点头,望住对方,不知为什么,她对小凉妈妈有种说不出的好感,虽然看上去,她的气质是那么的恬静高雅,和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夜闯赵氏,还能毫发无伤,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我喜欢。”林珂上前一步,女王般微笑着,像抚摩子民般慈爱地抚了抚殷咛的头发:“女人就要这样,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敢于离经判道,不顾一切。”
“看吧,我就说,妈妈一定会喜欢咛姐姐的。”小凉得意地笑着,拉起殷咛的手,仰起小脸:“二叔要是娶了姐姐,我是不是就能和咛姐姐天天在一起啦?话说,那个北殷有什么好,姐姐不如早点嫁到我们赵氏来吧,小凉教姐姐玩永恒之塔(一种3d网游)哦。”
“好啊,由小凉保驾护航,游戏里一定不敢有人欺负我。”殷咛一边笑盈盈地低头看他,一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好了,你闹着要见的人现在己经见过了,明天还要上课的对不对,快去睡觉。”林珂微笑着摸了下小凉的脑袋,在支走了喧宾夺主、不满撅嘴的小毛头之后,脸上的笑意蓦然一敛,抬眸看向破,目光关切:“听说,你准备带她去见安夫人?”
“是。”
“那么,关于伽蓝,你跟她说了多少?”
破,沉默了。
“我的意思,你最好让她有些心理准备,如果伽蓝不接受她,安夫人就不可能接受她。你让小咛今后又该如何自处?”
“伽蓝?”殷咛再一次充满困惑地望向破。
“程伽蓝,是老土的夫人,你可以叫她蓝姨。十几年来,她一直都在照顾妈妈的饮食起居。”破十分简单地回应了一下她目光里的疑惑,似乎不想多谈。
“也一直都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林珂接过话来,斩钉截铁地看向殷咛:“就算现在夫人恢复了自由,其实也是一样,她一刻都离不开伽蓝,如果伽蓝不接受你,可以肯定地说,夫人也不会认你。要知道,虽然她大多数时候的意识会混乱不清,但对伽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那么,我会努力让蓝姨接受我。”殷咛的回答很坚定。
林珂微微一笑,再次看向破:“这么说,你是一点都没告诉她吗?”
“没那个必要。”破阴冷着脸,握紧殷咛的手腕,拽着她就要出门。
“喂,等等啊,死人脸,你干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不能告诉我?”殷咛虽被他拽着,却因好奇和疑惑而不肯就范地抗声止步:“喂,你搞什么啊,究竟……”
“闭嘴!”破突然回过头冲着她就是一声喝斥,面色冰冷,目光阴沉,令殷咛不禁为之诧然一怔。
两人彼此的相视,就这样,在嗖然冷却的空白中凝滞了几秒。
随即,少女的嘴唇因委屈而渐渐地颤抖起来,眸中泛红,泛着说不出的憋屈。蓦地,少女一个转身,欲要挣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