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淡淡地敷衍着,微然点头,殷十七走过一个个出身豪门的显贵,走过一个个美艳动人的名媛,在随意的寒暄中,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然而,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殷咛,则连这象征性的寒暄也无心去做,她始终紧张地绷着神经,两只眼在人群中悄然不停地四下寻觅,忐忑不安地思忖:那位“大神”姐姐哪儿去了?
正想着,不料左手却在这时忽然一紧,她这才愕然发现,殷十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容抗拒地牵住她的手,一路走向奢华的旋转大厅中,那座铺着红地毯,闪着点点莹光的水晶台阶。
不明所以的殷咛只好四下悄转着眼睛,想从别人的表情中收集到一点有用的提示,可惜,台阶两边纷纷射来的目光中,只有数不清的羡慕与好奇。
昂首走到华灯璀璨的水晶台上,殷十七看向下面的来宾,一笑。面前,立刻被人迅速地放上了一支立杆麦克风。
“非常感谢,诸位的光临。”他一手牵着衣着朴素如贫民丫头般的殷咛,一手拿着那个被吃掉了半拉的苹果,却如帝王一般,不动声声色的站在一个俯览众生的高台处,望向围绕过来,屏气聆听的子民们:“今天,之所以邀请各位来参加我的庆生聚会,其实是为了生日之外的一件事。我想借此机会,向黑、白道上的诸位,慎重而认真地介绍一个人。站在我身边的这名少女,相信你们有些人是认识她的,她叫殷咛,是殷氏较为倚重的核心成员之一,但是,由于诸多原因,一直以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她还是我失散了多年的同胞妹妹(四周立刻泛起一片议论纷纷)。所以,我想诚恳地邀请诸位见证并祝福我们兄妹今天这场迟到的相认,作为回礼答谢,请所有来宾务必开怀、痛饮,只要你能喝醉,就能在临走之前,得到一块价值不菲的纯金金砖用以来纪念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三个壮汉,推着一个金属推车,来到了水晶台下,上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堆光华灿烂,垒如小山似的金砖)诸位,请相信我,无论你这辈子喝过多么昂贵的酒,都不会比今天的酒更具价值。”(台下,顿时现出一片心领神会的笑声与祝贺恭喜的掌声)
“现在,请诸位举起酒杯,与我们兄妹一起共度今晚的美好时光。”殷十七目光沉着地笑着,同时转身,从随从的托盘里取过一杯红酒,再微然举起,那枭暗桀骜的眸中,闪动着霸主才有的嗜血精光。
台下的众人也跟着纷纷举起了各自的酒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谁都不曾留意,此时此刻,在人群的某个角落中,一双旁观的、嫉恨的、沉邪的眼睛,正远远盯视着那对兄妹,那目光,如同夕阳下一片汹涌翻滚的赤红波涛,明明在爱欲与怨毒之间苦乐难定地来回变幻着,却又在竭力地隐忍,不愿为人所知。
十七,当年你拒绝我。为的就是她,对不对?妹妹,呵呵,你终于肯承认,谁是你的那个妹妹了。的确,我怎么就没注意过她呢,她明明有着一双酷似你的眼睛。这么说,上次戴着面具,假扮鸭子暗算我的女人,也是她了……
呵呵,很好,你喜欢luàn_lún是吗?那么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对,我喜欢,让你痛苦。
这么阴沉沉地想着,他目光中原本刻意隐藏起来的冷锐,一下子如破袋的尖锥,向着殷十七,阴狠狠地射去。大约那气场有些过于凌厉,竟令殷十七有所查觉地扭头,淡淡瞥来。
在与那双眼睛相对而视的刹那,殷十七的眸中猛然闪过了一道无比厌恶与不屑的嘲讽,然而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不远处,蓦然传来的一个女人柔美动听的娇嗲声给吸引住了。
不,首先吸引他的不是那女人的声音,而是被他始终牵握在手里的殷咛,她在那女声出现的同时,明显肢体一僵,连肌肉,似乎都在那一秒,紧张得失去了弹性。
“小咛!小咛!我在这里!!”一只肥白的胖手,在半空中引人注目地招摇着,仿佛她并不是站在一个名流汇聚的场所,而是站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出口处。
殷咛浑身僵硬,不敢面对般地闭了闭眼,暗自念咒:“我隐身,我发功,你看不到呀看不到,看不到呀,看不到!”
“小咛!”随着女人的撒娇声忽然扑近,殷咛还不及睁眼,整个人便被一团肉乎乎的庞大怀抱所彻底覆盖:“哎呀,你的心可真是大!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开这么久,也不怕我人生地不熟的,会遭遇什么不测?!”
殷咛在众人好奇而又节制有礼的注视下,艰难地从那堆肉里挣了出来,竭力保持着头脑的清醒与语言的冷静:“只是聚会而已,能有什么不测。”
“不是啊,我跟你说,刚才有几个男人,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的胸看,看得人家心里发慌,真讨厌啊,那色迷迷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扑上来,把人家给生吞活剥了似的。”田夕然故意撅了撅嘴,再拍了拍自己肥硕的前胸,做少女花容失色后怕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