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破一起飞身掠影的狂奔中,殷咛时不时会遇到几个刚从石牢里逃出的巫犯,于是,时不时地会有各种奇怪的问题伴着他们的狂奔,絮叨而来:
“你就是那个自由战士吗?”一张娃娃脸上的大眼睛正在莹石绿闪的洞壁上不住地眨。
“是的。”掠过——
“你竟敢闯到这里来营救我们?!说说看,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位消瘦的骷髅干尸般的女人,从洞壁幽光里阴阴地探来她那张腐烂的脸。
“无可奉告!”掠过——
“螭界真的被魇界灭了吗?外面真的已经大乱了吗?全部的牢狱都被打开了吗?为什么要来救我?入狱前我真的没有欠你银子?”这是一个爬在洞道上方,满脸忧心忡忡的软体男人。
白眼,继续掠过——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能做我们的主人吗?”半空中飞过三张看不到脸的连体大嘴巴。
“屁话,什么叫能做?根本已经是了!”其中一张接口。
“那么主人,我能不能提醒你一下,你好像跑错方向了,那边可是通往禁地的路!”另一张继续。
“你给我闭嘴!主人大智大慧,需要你这洗脚水来提醒吗?”另另一张怒然反驳。
“你说什么?真是欠咬,说说看,我有多少年没咬过你了?”终于,三张连体大嘴巴争吵着,相互打滚,咬在了一起……
破一边跑,一边侧目身边的殷咛,冷哼:“自由战士?”
“不服气吗?”
奔跑中,破突然一个回手,自圆刃上立刻飙出了一只血溅四壁的狱鼠肉尸:“你都干了些什么?“
“发表几句演说,打开几间石牢,然、然后让他们相互营救而已,不用赞美,助人为乐是我诸多的美德之一……”殷咛边跑边喘着气地说。
“那鸟说,有般若手手印的洞口才能进!”破拉了一把狂跑中的殷咛,提醒她。
“我有眼睛呢!”殷咛在蹿进溶洞一个分洞口的同时,摔开了破的手:“少碰我你这sè_láng!”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殷咛话未讲完,便突然间被破飞身一扑,在扑倒的同时,圆刃上陡地飞射出一片火针咒影,将身后突然急掠上来的那几只黑腹细毛蜘蛛,和它们喷出的毒网,一并于瞬间焚毁,稀稀拉拉地化作黑灰碎块,掉落在二人身上。
殷咛趴在地上,回头侧目,恨恨地看一眼压在她背上的破,猛地冲出两字:“道歉!”
破先是一怔,随即支身而起,声音有些发懒:“好吧,对不起,我承认,被压在下面垫肉的应该是我。”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殷咛恼恨地瞥他一眼,再灰头灰面地爬起,继续狂奔。
“那你是指什么?”破的圆刃护着她,不时地灭掉几只追上来的狱鼠,弄得到处血肉横飞。
“是……是石牢里的事!”殷咛死不回头地跑。
“事都过去多久了,你居然还没放下?难道对我就这么在意?”破的声音里除了奔跑中的急喘,还透着些玩味的揶揄。
“师兄都道了歉,凭什么你就不该……”殷咛正气哼哼边跑边说,冷不丁前冲的身子一滞,却被破猛地伸手捞住,再反身一个狠压,整个脊背便被压在了溶洞内的石壁上。
“你给我听着!”破眼底的灼灼目光,突然迫人窒息地紧紧压上,用无比强权挑衅的姿态冷盯着她的眼:“我不是他!永远都不是!他会纵容你,娇惯你,可我不会!告诉我,你凭什么接受别人的关心而不给回报?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给予,却不能让人碰一个指头?是谁,给你这样的特权?”
“那是我和他的事!不要你管!”殷咛手中的匕首唰地从半空中刺下一只飞天的蜘蛛,直接反手钉在了石壁上。
“很好,那就来说说我们!”破不理周围那些混乱出逃的巫犯和与之搏杀的狱鼠、蜘蛛,只侧着头,专注着她:“在那种状况下,难道你就真的希望我对你毫无反应吗?先好好的扪心自问。我不会道歉,你也别想用对付殷子枫的那套来对付我!不错,我那会儿就是想压了你,要了你,又怎么样?!不服气吗?!”
“你!”殷咛一时间手足无措外加腾然脸红:“你果然……果然……”
没等她果然个所以然,那三张互咬的大嘴不何时已趁乱飞了过来,相继替她接口:“果然勇敢!”
“不,是果然坦白!”
“你们这两个笨蛋!是果然直截了当、乱人芳心好不好?!”“
殷咛羞恼着一把推开破,继续狂奔。
“等等!”破在她后面一边急追,一边不停地处理着越来越多的狱鼠。
“什么?”殷咛边跑边问,心里不知怎么,突然泛起些许的期待,他会说自己喜欢的并不是曹拓,救她只是想做十大见义勇为杰出青年?
“该往左了,你这白痴!”破把往右跑的殷咛一把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