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蹙了蹙眉头,心内也是不争气的悸动了片刻,更满含懊恼。
——这个少年,不止是无量光无尽暗,更是灵武一体,剑魄之境!
怎么如此?若非此子,她如何会落到这样的窘境。失算了——却不后悔方才决断,自己唯一的错,就是没能更狠一些。
而后绿衣女子的,也是再次镇定了下来。嫣然巧笑:“元静姐姐说的哪里话?我等为一界之尊,自然是至公无私。方才也正欲出手,有些赶不及而已——”
“至公无私?嗯,可记得当初我师兄,初一入界就被尔等压制。这上霄宗神霄,却被你等如此放纵。这就是你所言的至公?”
那林元静的声音在大笑:“若然不是我姐的这位亲传弟子还算争气,此刻怕是早已被神霄所杀,中了他的毒手了罢?正合你四人所愿可对?”
那老者这时,却是一声叹息:“元静道友。何必如此?我等几人,只是一时不及出手而已。吾知你们苍生道,依然在为羲子陨落之事,怨恨我等。只是当初我六人,确是不得已而为之。道友如此纠缠,毫无意义。再说今日,你们这位师侄。也未曾伤及分毫。凡世有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才好——”
“这句话我倒是知晓,可当初你等,又为何不为我那师兄,留上一线升级?今日本宫师侄,确是无恙。可若不对尔等做些惩戒,警示尔等。我苍生道弟子,日后若再遇这等事时,又将如何?只能等死不成?”
那道者皱眉,还欲再辨。林元静的声音,就再次寂冷了下来:“所以,元静请四位给个交代——”
最后二字,语气淡漠,却透着使人心悸的杀意与决然。
绿裳女子挑了挑眉,而后干脆也不再辩解,一声冷笑:“交代!为何要交代?你这女子,当真失心疯了。蛮不讲理,都是些揣测之言而言,就这么给我四人定罪了?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不与你计较,可速退去!”
“这是有峙无恐?确实,自羲子师兄陨落之后,你们六人,便一向再不惧我们苍生道了。”
林元静的声音,在轻笑:“如此也好,既然尔等不愿,那便由我自己亲自来取,也是一样!”
那四人除僧者之外,都面面相觑,面含着警惕之意。绿裳女子之后又细细凝思,思来想去,也不觉有什么疏漏。
唯一的意外,也就是这林元静,身登至境而已,依然是对她奈何不得。
此女既然设下了这陷阱,必有所峙。不过自己有那样东西在手,无论那人有什么样的手段,都不用惧之。
也就压住了胸中不安,神情阴冷的,继续看着下方的那个仍在黑暗中的少年。
这个宗守,终需想个办法才好,终不能让他活者。
这个念头才起,女子忽的是听得一声异响,轻微之至。
却令她心头再次猛跳。
那是百丈之外,罡气被刺破的气爆。细弱有如蚊鸣,可此刻听在耳中,却宛如是惊雷,在绿衣女子的耳旁爆响。
一声惊呼,她几乎是本能的,便一个闪身离开了原地。脚下一踏,就将这万丈方圆之地,尽数冻结。
可依然没能止住这危险靠近。无声无息,灵觉也无法感应。甚至到此时,也不知到底是何物。
一声轻叱,女子再一挥大袖。十二只玉简般的仙宝,忽然从袖中飞出,在她的身周环绕。
可下一须臾,她的脸上就现出了愕然之色。又急忙双手一抓,立时间从天地间的本源,强行扯出了一股异力,无穷无尽,浩瀚无垠,护在了自己身周。
这是身为界尊,所能动用的力量。来源于这云界最本源深处,此界不亡,那么她人也不灭。
故此虽无玄命金册这样的延寿至宝,一界之尊,寿元也往往是其他修士的数倍之巨!
可只千分之一个刹那,一点金光,依然是势如破竹穿梭入内。
即便是云界这本源之力,也只能使其稍稍停滞片刻。
绿衣女子,此时已近惊惶失措。也终于看到了那东西的摸样,是一枚金针。
那一霎那间,她也‘望’见了其上蕴藏的法则大道。
‘湮灭’,‘霜寒’,‘烈焰’,‘空’,‘瞬’,‘隐’,‘锐’——一眼能辨出的,就有七种。还有两种大道,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是九极绝灭针!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你这疯婆娘——”
最后两句,已经是充满了竭斯底里的意味。花容惨淡,急忙一张符箓取在身前祭起,口中也同时急道:“还请几位道兄助我!”
其余三人都是纷纷变色,可须臾之后,少年是一身轻笑,僧人则是默默无语。
那老者倒是一手抓出,虚空中却忽的又是一道剑光,在这时劈斩而至。
“林凡梦——”
一声叹息,老者回过身。微一弹指,击在那剑尖之上。
而那剑光的来处,似乎也无与他正面交锋之意。由实化虚,轻轻一点,便又消失在虚空之中。
只听的远处,传来一声咯咯轻笑。
而后顷刻,就又是轰的一声炸响。绿衣女子身前,那符光与金针激撞,竟使这小片天地,都瞬时崩塌。
虽是声势浩瀚,骇人之至。可那声音,反而是传之不错、只能见那处所在,寸寸崩裂。甚至传透虚空,影响到无数的时空叠层。
不过当灵符彻底碎灭时,金针到底还是消散了。
就当那绿衣女子,正轻松了一口气。有些恼恨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