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苍梧树下,陆天青收起了那海螺状的法宝,离开那处世界之时。
数百个世界之外,陆云戈也是冷哼了一声。
微一拂袖,眼前那层层叠叠的阵纹符禁,就已淡去无踪。
此是传声之阵,虽非焚空仙庭所独有。
然而仙庭此阵,却几乎覆盖十分之一个界域,至少五千世界。
此域之中,除了那几个与焚空陆氏差相仿佛的大势力,少有能与之相提并论者。
而有资格,动用此阵之人,也不过寥寥几十位。
他陆云戈,正是其一!
“老匹夫!”
眯着眼,咒骂了一句。陆云戈目中微透冷芒,他如何能不知,这陆天青之意?
赤蜂鸟之事,是因他而起不错。然则这老头,也太没担待,更不知趣!
摇了摇头,陆云戈仍是将一枚玉简丢出,遁向虚空远处。
宣华国主ri理万机,不是人想见便能见到。一个消息递过去,就已足够,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接着就陷入凝思,想起那宗守。
能入死狱八层,似乎使绝焰圣尊,也另眼相待?
早便有传言,那宗守在云界,似已非是弱者。
难道真有几分能耐不成?双脉之身,残废之体,真能够修行?
可惜那陆天青,是语焉不详。远隔虚空对话,也太耗法力,不能知详情。
此人桀骜,也太不可靠。若有一ri。能全掌陆家生杀之权,定要对这陆天青敲打一番!
还有那女人——
唇角斜挑,陆云戈的目中,全是快意之se。
不是自居嫡系血脉,从来不正眼看他么?
每ri小心翼翼的奉承讨好,换来的却是背叛。
宁愿跟随个一个云界一无是处的杂狐小子,也不愿下嫁给他。
可现在如何?
含烟啊含烟。终要你亲眼望着那对父子,受尽了世间的痛苦折磨,也不得好死!要你后悔当初——
正思索到此。陆云戈就听外面,一阵喧闹。竟赫然人声鼎沸,从这楼阁中往外看。更可见无数火se遁光,降临而至。
“安敢在此喧哗?”
皱了皱眉,陆云戈也浮空而起。一闪身,边离开了这间雅楼。
此是焚空圣庭,陆家最神圣的根本之地。
哪怕是陆家之外至境圣尊至此,也绝不敢有傲慢之态。
而此时那噪杂之声传来的方向,更是陆家的祖庙所在!
几个遁身,就已赶至。
到了此处时,本yu以陆家第二储君身份,开口呵斥的陆云戈。却是怔住。
哑然无声,看着此地众人,目光汇聚之处。
那是一个巨大的石碑,此刻石碑之下,正是一团炽烈的赤焰燃烧。
有一抹浓郁的血se。在石碑之上流动。
“焚空碑,怎会如此?”
与下方那众人一般,陆云戈的面上,满是错愕之se。
此为焚空碑,亦为定名碑。
碑上会显出圣境之下,陆家所有有资格争夺圣帝大位之人姓名。
由上之下的排列。定储位顺序,尊卑之别。
加上新近镌刻上去的‘陆守’,总共有四十九人。
然则此时碑上的血字,已然不见。那碑上浓郁的血焰,正是游走不定,始终不曾显化字迹。
“好生奇怪!难道又是什么人,名列如我陆家嫡脉名册,焚空碑上?”
“多半不是!即便新增,也不会有这样的动静。所有的姓名,居然都全数消失。”
“不是新增,那么是有名列石碑者陨落?”
“那陆无双如何?排名前五,不一样只是红芒示jing一刻而已?再说此时,我陆家前十储君,大多都在圣庭之中,哪里会出什么意外?”
“总感觉要有什么极大的变故!焚空碑如此异景,几千载来都不曾有。记得前次,是七千载前,我陆家焱元圣尊——”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意识到了不妥,立时住口不语。
陆云戈则一声冷笑,焚空碑这般动静,正是前次焱元圣尊,成就至境之时。
然则此时,总不可能是陆家哪位尊者登圣。
也从未曾有听过这风声——
以陆家的底蕴实力,必定会是宣告四方,请诸方势力观礼。
耀武扬威,炫耀实力,绝不会秘而不宣。
再者那时,也未出现所有储君之名全消之景。
摇了摇头,陆云戈又抬目,看向远处祖庙的石阶之上。
赫然是一群赤衣女修,居中一位,衣饰格外庄重华贵,容貌气质也极其出众,千万中无一,透着圣洁气息。
然而这位陆家的祖庭圣女,此刻却面se默然,无有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
无喜无悲,亦无怒无惊。
“看来我焚空陆家,真是大变在即。风雨yu来呢——”
一个声音,自后响起。
陆云戈转过头,就只见一位身穿着紫金锁甲,贵气逼人的三旬青年,立在他身后。
颌下短缺,既显英俊清秀,也不失稳重之气。
“陆道焱!”
此人在陆氏储君之中,位列第六。十载之前,更曾仅次于他。
陆云戈的瞳孔一缩,而后就恢复如常:“树yu静而风不止,这焚空圣庭之内。却总有一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金甲青年闻言,却不怒反笑,微摇着头:“看来云戈兄,是真未曾感应到呢!以为小弟,是信口开河不成。此时圣庭生乱,对小弟我有何好处?”
陆云戈一怔,面现愕然之se。
此刻才觉不对,只见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