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前梓璃在官采樾的门口站了很久。他想进门抱抱官采樾,给她安慰,至少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他,还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她,不是一个人。
可是他却突然到了一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地步,显得很别扭,可这种本来应该随心而做的事又是哪里别扭却不得而知。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自从上次柳依晗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他对官采樾不过只是一种责任感之后,他就开始迷茫,越是这样想便越是不敢面对柳依晗,越是不敢面对官采樾。
但再怎么说,官采樾也还是他的夫人吧,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
宋前梓璃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伸手推开官采樾的房门。房间里一片死寂,宋前梓璃停步,凝神聆听——房间里竟是连丝毫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可是,下人说夫人进了房门,并未出来。
宋前梓璃心中腾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若是官采樾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下去,急忙走到床边,床上只有褶皱的被子。宋前梓璃又到处找了一遍,官采樾的房间和庭院空无一人!
差人将西南王府找了个遍,又派兵出门去寻,宋前梓璃一直抿着唇,皱着眉,但严肃的表情却还是安顿不了那颗悬到了嗓子眼上的心。
官采樾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吗?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留下?宋前梓璃回房,跌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原来,失去她,会让自己狼狈成这个样子。
一夜无眠,全心想着她在哪里,神经绷紧,怕有消息了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得知,甚至他一直坐在官采樾的房里,看着一支又一支苍老的黄烛流干了它的泪,燃烧了它的心。
寻了三天,宋前兵已经快要找到中原地区,仍未得到任何一点官采樾的消息。
宋前梓璃最担心的是她无处可去,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什么都不带便离开,叫人如何放心得下?
“求你了,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宋前梓璃双手合十,“保佑她吧,只要她安安全全的。”
官采樾这三天,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身体也开始恢复。卿枳每天对她精心照料,逗她开心。
卿枳在稳重的说话中又会不时地夹杂些小幽默,同时也蕴含了许多哲理。
果然是能当宋前梓璃师傅的人,官采樾越来越崇拜他了。
日子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因为卿枳说她身子实在太过虚弱,又因为神经绷得太紧,太过伤心伤身,官采樾需要很多的睡眠。
官采樾也没有问宋前梓璃来过没有,怕被别人知道她内心其实还是期盼着的。
卿枳也没有提过这样的事。算了,应该是不会来的吧。官采樾黯然。
卿枳习惯早起。每天清晨山上的空气都最新鲜,在院子中林子里转悠一会,站一会儿,一天都可以清静平和,也能在这样的一片静谧中,想通一些事,放下一些心结,也会记牢一些事,淡忘一些事。
不远处晨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卿枳连看都不用看,嘴角便泛起了深深的笑,眼睛闪过一道欣喜。终于,是要来的啊。
“师傅。”宋前梓璃疾步跑到他面前。
“璃儿,”卿枳看着他,些许的吃惊,总觉得自己这徒儿有哪里不一样,好像,不修边幅了点,“这么早便来找为师,所为何事?”
“师傅,我夫人失踪了。”
卿枳打趣一笑:“是姓柳的夫人还是姓官的夫人啊?”
宋前梓璃恼极:“师傅别打趣徒儿了,自然是采樾。”
“这么回事?”卿枳凝眉,“你又把人家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大抵便是她因为失去了孩子迁怒于我,而我找出了真凶,又恰好是她很信任很重要的奴婢,估计是对我失望吧,或者说......绝望?”宋前梓璃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我已寻了她将近四天了。今天上您这里来问问,曾否看见过她?”
卿枳哦了一声:“老夫并未看见她。自从上次过府参加完你的婚礼,老夫就未下过山。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哎......到处都找不到,她会去哪里?”宋前梓璃喃喃道,又转过身来冲卿枳鞠躬,“那徒儿就先行告辞了。”
“慢着,”卿枳叫住他,“究竟是什么驱使你到处找她?”
宋前梓璃愣了一下,沉默良久,“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卿枳凝眉,“一向觉得你是一个十分有判断力的人,却不能定义在你心中的情愫?”
“这样的事情,怕是谁也说不清,看不清吧。”宋前梓璃苦笑一下,“在娶晗儿之前,晗儿来找过我,那个时候我便说这样会对不起官采樾,可她在我目前哭得很厉害,说只求待在我身边就好。
她还告诉我,我和她那么久,我是爱她的,但于官采樾,只是一种责任。但我又觉得不止这样。比如现在,是官采樾主动放弃让我承担这份责任,我却并未感到轻松。”
卿枳沉思了片刻,然后笑了出来:“你这个呆子,为何就不敢坦坦荡荡地面对自己的心,坦坦荡荡认识自己那被隐藏的感情?因为柳小姐说的话,所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你再回想你和她走过这么多年,再回想一下你和樾丫头,孰重孰轻,谁最不舍,你或许就能明白。试想若是失踪的是柳小姐,你心中又会是什么感觉?”
宋前梓璃低头沉思,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啊,就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