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放下尚楚楚,快步走到秦玖面前,低声道:“九爷,属下到处查找了,可以确定,屋内并没有四皇子的人。”秦玖的心并没有因为枇杷这句话而有稍微轻松,没有找到人,那么他到底在哪里,是早就走了,还是出现了其他的意外,秦玖不敢再想下去。
“四皇子在那里!”一名骁骑忽然指着长街尽头高声说道。
秦玖飞快地回首,长长的街道因为大火映得火红,就连飞奔而来的数匹雪白的骏马也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而为首骑马的那一人,随着他越行越近,秦玖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眼,正是榴莲,一直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些。
在榴莲身侧策马而行的人,却是颜聿。他看到秦玖,朝着他悠然一笑,一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吊儿郎当却又几许陌生。
秦玖转开眼,微微苦笑。
榴莲一直策马奔到驿馆前,目光穿过人缝,凝注在尚楚楚身上。他惊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飞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呆呆地望着躺在地面上的楚楚,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我离开她时,她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四皇子这是在问谁?是在问我们吗?”尚思思在护卫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仰首望着榴莲,冷冷说道,“四皇子,我们离开时,明明是你和楚楚在一起,可为什么我们回来了,这里却起了火,楚楚被烧成了这样子,而你却不在这里。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到底和楚楚有什么话要说,这火是不是你放的?”
尚楚楚越说越激动,眼底一片愤怒的血红,若非身后的护卫拦着,此时,她恐怕已经将榴莲打倒在地了。
秦玖完全没料到尚思思会怀疑到榴莲身上,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场火绝对不可能是意外,乃是有心人为之,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榴莲。
“二公主,三公主伤成这样子,我心里并不比你好受,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不介意你胡言乱语。”榴莲皱眉低声说道,“请让开,我要看看楚楚。”
“我不让!”尚思思的声音里透着蚀骨的恨意,她眯着眼睛,环视一周,冷冷说道,“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伤害楚楚的凶手。而四皇子,却是最有可能伤害楚楚的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接近楚楚就是有目的的,并非是真心喜欢她。是秦玖施计让你勾引我三妹,让她对你产生了情愫。如今,你成了四皇子,这一次敏姨前来,已经和皇上议定了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份。你却后悔了,你这是要过河拆桥吗?你若是说退婚,我们也不会不答应,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手。你们,谁也不许接近我妹妹。燕云舟,派人围住这里。”
燕云舟闻言,一挥手,云韶国护卫们持着兵刃围了过来,将众人阻挡在外。
这大火起的蹊跷,谁都清楚这绝对不是意外。尚思思自然不是傻子,她更清楚,所以她不让他们接近尚楚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她怀疑是榴莲下的手,让秦玖心中一沉。而面对这样的情况,秦玖心中更焦急的是,她不知云韶国御医医术如何,能否医治好尚楚楚,若是耽误了楚楚的伤情,万一楚楚真有个意外,先不说从情感上无法让人接受,而且,到那时,这件事就更无法收拾了,势必会引起云韶和大煜两国大动干戈。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要嫁祸榴莲,破坏两国邦交之谊。但是,此刻和尚思思说这些,她是不会听进去的。她已经起了疑心,只有将尚楚楚医治好,才能打消她的疑心。
秦玖看了眼颜聿,见他并没有看她,只是眸光深沉地望着已经火势渐弱的驿馆,似乎在沉思。倒是榴莲,很快镇定了下来,他显然也知道无法和尚思思去沟通,遂走到岳敏面前,沉声说道:“岳大人,驿馆火起,楚楚又在我大煜国出了意外,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大煜国是有责任的。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还请岳大人三思,大煜和云韶国多年来一直和睦,恐怕是有些人要故意要破坏大煜和云韶两国邦交之谊,此事,我们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给贵国一个交代。至于三公主,我们一定不惜任何代价,尽一切努力医治好。还请岳大人和二公主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现在,楚楚伤成这样,我们还是主要医治楚楚的伤。”
岳敏到底年长一些,还有几分理智,她蹙眉问道:“四皇子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楚楚伤成了这样,就算是救了过来,她的容貌也是毁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来负,我今日就再次立誓,无论楚楚将来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娶她为妻。”榴莲举起了手,清澈的眸中神情宁静而略带忧伤,同时却也带着果决和坚定。
“说得好听!四殿下,你当真以为自己这么一说,我们就信你了?”尚思思唇角漾着冷笑,“给我们一个交代?四皇子,你不会忘记,当日在明月山庄,我们楚楚就曾遭受过一次刺杀吧,虽然那一次有惊无险,有幸被九爷所救。但事后那所谓的凶手却被人包庇出了狱,至今还没有为我们查出真正的凶手?倘若是这样的交代,我们不理也罢。你说可以要尽全力医治好楚楚,可若是医治不好呢?那又该如何?”
“倘若医不好,你就算是娶了她,又有什么用?”岳敏低低叹息道。
榴莲站在那里,漆黑的眸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