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听到那道乍然出现的男声,顿时就一怔,只是她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声音来源。
而那些自称青龙会出身的地痞更是愤怒。
一个两个全在骂骂咧咧。
“白斩鸡,你居然还敢带帮手!”
“难怪有胆子在这里嚣张!看爷爷我不灭了你。”
……
就在那个脸上带刀疤的中年男子要继续怒挥木棍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道轻若惊鸿的叹息于此间响起。
“都说了,好吵。”
那青年声音如碎冰溅玉,又似是冬日屋檐下蒙蒙坠落的素雪,本该十分清净,然而此刻却像是带着轻微的、难以描述的烦躁。
而须臾之后,为首嚣张的那个刀疤中年男子,径直就被僵直地定在了半空之中!
那刀疤男以一种极为滑稽的姿态,左脚前倾,右脚踩在小巷的破竹篓上。
男人脸上的愤怒还没有倾泻而出,在察觉到自己被定身后,直接变成了一种恐惧至极的表情,然而因为同时被施展了禁言术,只能大张着嘴巴,却连鬼啊的发音都说不出来。
这下,小巷子里的其他小喽啰,更是吓得疯狂哆嗦。
“天啊!老大,你怎么了?!”
眼看着中年刀疤男如中了邪一般的定身在半空中,整个人欲坠不坠的,那些小喽啰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先前还敢对着苏清欢嘲笑两句,现在全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乌泱泱地跑了!
……
刹那间,整个半明半暗的巷子里,只剩下了苏清欢与那个最初偷苏清欢须弥袋的刀疤男子。
苏清欢看到那刀疤男满脸恐惧的表情,心里又是想笑又是无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借了哪路大神的光,顿时拱手朝巷子空旷处行了个礼。
“是哪路高人在此为在下解了围?苏某在此拜谢。”
“我并未帮你。”
“……”
苏清欢起初没听到对方回答,还以为那个神秘的高人已经跑路了,然而当听到从上方传来的清淡男声,苏清欢顿时闻言一怔。
她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巷的墙头上,斜倚着一个一身白色长袍的男人,那长袍上没有什么装饰,唯独袖口绣着淡淡的云纹,在阳光下泛出粼粼光泽。
……
当你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不会意识到青年生的多好看,只觉得此人身上有种莫名疏离贵气的气质。
清冷,淡漠,仿佛要把三千红尘都隔绝在外,可是一袭白衣的青年,却偏偏眉间生着朱砂一点,只因这点朱砂,让青年本该高不可攀的冷冽气质中,无端端便多了几分烟雨红尘般的欲。
……
而对方手中正拿着一支玉笛,苏清欢是个手控,视线不由自主地在白袍青年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多看了几眼。
而后才视线上移,扫过那张仿佛造物主极致偏爱的面容。
长眉,凤眸,面如冠玉,一张薄唇色泽虽淡,却看得人很想亲上一亲,偏偏男人容色疏离高贵,看得人纵使心尖痒痒,也深觉冒犯不得。
……
说起来,慕容凌天生为此间天道的亲儿子,自然是长得俊朗无俦,纵使苏清欢再怎么不喜欢慕容凌天,也得承认这个渣滓生了一副好皮囊。
但是眼前这个青年,哪怕是站在慕容凌天身边,也丝毫不会显得逊色,反而会因为那种清冷高贵中糅合了红尘欲意的长相,有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矛盾之美。
又矜贵,又靡艳。
……
苏清欢是个颜控,自觉盯着别人的脸一直看也不太礼貌,她索性垂下眼睫,摸了摸鼻子大大咧咧道。
“我知道你不是帮我,而是因为我跟这些人太吵闹打扰到你午睡了所以你才出手,但是我也算间接受你恩惠了,他日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要在原则之内,我必然回馈于你。”
“呵……”
白衣青年神色慵懒地斜倚在围墙上,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苏清欢,那双形状极美的凤眼,在晴空下竟闪着如冷血动物一般的暗灰色泽。
“你一个小姑娘,凭什么有自信,能帮到我?”
“……你知道我是女子?”
苏清欢诧异地朝对方看了一眼,她这打扮确实看起来完全是男子无疑,因为原主身材平板,她连胸都不用束了。
而白衣青年眸带嫌弃地扫了她一眼。
“虽然胸平了一点,你也没有必要装男人吧?”
“……”
亏苏清欢之前还觉得这厮高贵冷艳,在听到白衣青年这般直男的发言后,苏清欢本就涂得黢黑的脸色,当场变得更黑了。
“看来恩公不需要我报恩,那我也省得欠你一个人情了,告辞。”
苏清欢转身便抬脚欲走,可是走到一半眼看着要出巷子的时候,她才突然想到了正事,她的须弥袋还没带走呢!
苏清欢回头扫过那个还被定在半空中的那个刀疤大汗。
而后小狐狸又气咻咻地抬起头,没好气地瞅了白衣青年一眼。
“我不是刻意要返回来打扰你午睡的,可是我须弥袋还在这厮手上,你等我一下。”
“……你自便。”
白衣青年施施然地扫了苏清欢一眼,他正准备闭上眼睛,忽然却听到那刀疤大汉因为定身术的时间到了,陡然间啪嗒一下从半空中掉下来。
这还不是最让白衣青年失语的地方,而是苏清欢毫无女子形象的,径直一脚踢在了那刀疤壮汉最不可言说之处。
“这一脚,让你偷我的须弥袋,知道白斩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