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点点头,想到牢狱中被叶婉儿灌了鹤顶红的段飞扬,她心中也算是放下一桩大石,就连属于原主的怨气也在不断消融。
“嗯,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好。”
慕容琛猜到了这解决了三个字背后的隐含之意,尤其是看到叶婉儿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只怕牢狱中的段飞扬,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慕容琛揉了一下苏清欢的头发。
“我们回家。段飞扬的尸身,我会让人解决的。”
苏清欢仰头望向男人俊美难言的脸,心中泛出一丝暖意。
“谢谢你一直包容我这么胡闹。”
虽然段飞扬本来就是要被秋后问斩的,可是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牢狱之中,多少也能掀起一点波澜,但是慕容琛却任由她们这般胡来。
有时候苏清欢都不知道,慕容琛对自己的底线,到底有多么高。
毕竟慕容琛刚被立为太子,行事但凡有行差踏错的地方,都容易被人揪小辫子,可是慕容琛却从没有对她有任何微词。
男人淡淡一笑。
“真是个呆子,对未来夫婿还说什么谢谢。”
慕容琛顿了顿,便想去牵苏清欢的手,苏清欢先前都差点忘了自己手受伤的事情,毕竟不太严重,只是被簪子划了一下,有几滴血珠冒出,可是现在慕容琛乍然伸手,女孩便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痛意。
“疼!”
“怎么了?”
慕容琛眼中闪过一丝急剧的关切,男人迅速拾起苏清欢的手,当看到苏清欢那破皮流血的手掌,他脸上浮现出一层浓厚的阴翳。
“是段飞扬先前在牢狱中伤了你。”
“不是。”
苏清欢摇摇头,神色轻描淡写。
“是我不小心的,小伤而已,回去敷一下就好了。”
慕容琛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凤眸中的那丝凶光与暴戾却不加掩饰。
“是她?”
慕容琛转头朝一旁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叶婉儿扫了一眼,那种眼神,就像是煞气腾腾的鹰隼,急欲择人而噬!
叶婉儿都被慕容琛这种恐怖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她身子如鹌鹑般抖了两下,最后还是嗫嚅着道歉。
“太子殿下,对不住,先前太子妃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我……”
“何必为了这等不相干的人劳心劳力。”
慕容琛责怪地朝苏清欢瞥过,声音像是斥责,然而眼底的心疼,却任人都看得出来。
“不要再有下次!”
这句话,却是对叶婉儿说的。
叶婉儿再度哆嗦着,差点就摔在了地上,她自知自己站在这里只是碍慕容琛和苏清欢的眼睛,迅速便爬上了另一辆回宫的马车,起驾回宫。
叶婉儿回想着慕容琛那眼露凶光的样子,还是一阵莫名的心悸与惧怕。
原先她很羡慕苏清欢能被慕容琛这样的男子激赏疼爱,但是现在转念一想,或许,也只有苏清欢这样想法跳脱的女子,才能让慕容琛倾心以待。
换做旁人,只怕早被慕容琛刚刚那样的气场给吓跑了,她真的腿很软,这一瞬间,只觉得恐惧如此清晰。
原来,死,或许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是活着,才是人世间最为艰辛和需要持之以恒的难事。
“去看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吗?”
叶婉儿坐在马车里,喃喃自语着,她原先已经有些寻不到生活的希望,可是此刻想起苏清欢的话语,眼中到底多了几分,属于活人的生气。
……
回到太子府邸中。
慕容琛找下属带来了上好的金疮药,他拾起女子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
“你呀你,那叶婉儿原先不是跟你最不对付的吗?你又何必去救这样一头白眼狼?”
“我有自己的分寸。”
苏清欢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会舍命去救她,刚刚只是有些物伤其类罢了。”
换做是原主经历了叶婉儿那样的事情,或许也未必有苟且偷生的勇气。
但其实,原主又做错了什么呢?
慕容琛静默了一瞬。
她知道苏清欢曾经与段飞扬那个人渣定亲的事情,他不曾见过苏清欢在苏府外公然退婚的模样,但是从东城百姓的口口相传中,也能遥遥地勾勒出,苏清欢当时该是如何的模样。
……
慕容琛心里像是被一根针刺小小的扎了一下。
不是因为难过苏清欢曾经与别人订过婚,而是难过于,这样好的女子,却被别人伤过。
他都舍不得伤苏清欢分毫。
若是慕容琛真是那般强取豪夺之人,只顾自己开心而罔顾女子意愿的话,在他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只怕就会强行纳苏清欢为侧妃。
然而,慕容琛不是。
……
男人心头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涩痛,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点涂在苏清欢的手掌上。
“知道痛了吗?痛的话,下次就该好好顾全自己,你受了伤,又何止你一个人不好受。”
“好啦好啦,知道啦,”苏清欢吐了吐舌头,神色娇俏地眨眼:“那敢问我们可敬的太子殿下,我受了伤除了自己会难受以外,还有谁呢?”
“调皮。”
慕容琛无奈地摇头。
“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还带着叶婉儿闯天牢,只怕今晚连觉都睡不着。”
“所以我不会让他们知道啊。”
“……”
见慕容琛满脸无奈,苏清欢嘻嘻一笑,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