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素色道袍的青年将那写好的纸条放下,毕竟突兀地加上这样一张纸条有些奇怪,男人便转头望向一旁的心腹。
“清欢喜欢的甑糕,可准备好了?这纸条,便当做夹在食盒上的装饰品吧。”
……
一般人也不会在意这样一张纸条的用途,即便注意到了,也只会觉得这是个平平无奇的装饰物,组多扔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而一旦超过三天三夜的功夫,纸条上的东西都没能现形的话,便会自行消退了,无论用何种手段,看起来都似是一张白纸了。
……
苏睿的心腹是知道自家主子喜欢苏清欢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知道苏清欢并非苏家的嫡系血脉,难免有点惊悚。
但比起苏睿突然开始喜欢这个异父异母的“妹妹”,其他事情都还可以靠一边放了。
“启禀少主,那甑糕和食盒都早早地备上了,只是您如果将这纸条贴在食盒上面的话,未免也太不起眼了一些,小姐她能发现吗?”
毕竟上面写的东西兹事体大。
虽然说得很不清楚,但是明眼人想想,有什么事情,非要在陛下的诞辰做呢?还要说的如此不明不白。
往往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若是惊喜,自然可以往陛下寿辰的生辰礼上靠拢,但如果是别的事情,尤其是负面的消息,就难免显得惊悚了。
细细琢磨之下,若是赫连墨玄推测出苏家有意起兵造反,那岂不是将整个苏府都陷入被动地步?
虽然赫连墨玄本来就没打算让苏家的人好过,可是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赫连墨玄还没有想要这么快将苏府上下一网打尽吧?
打草惊蛇是最恐怖的。
……
听到下属的担忧,苏睿像是想起了什么,青年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轻描淡写地启唇。
“清欢她如今长大了,很多事情,倒是比你我想象中的更加慧黠。更何况,这个隐匿真实内容的方子还是她教我的。”
“清欢看到这个食盒,想必会与我心有灵犀,立刻拿下来试一试,单单是借着热力远远地靠拢纸张还无法让这上面的字迹现形,还需要用白醋一浇,几道工序下来,谁又能想到呢?”
“最差的可能,也无非是这个纸条不见了,没到清欢的手中,或者清欢没有能够领会到我们的深意,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会被别人发现了。”
……
苏睿的心腹闻言顿时肃然起敬。
“原来这个法子还是小姐想的?那倒是属下多虑了。”
下属说着,忽地就瞥见了那上面的冷暖玉,还有苏清欢隐隐提及的关于前朝后妃的事情。
“主子,从小姐给您寻找冷暖玉的事情看,小姐对您还是极为在意关心的。只是小姐让我们去查关于那个前朝妃子的事情,您怎么看?”
心腹从不觉得,自家主子是真的有多么想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
比起对功名利禄的贪欲,苏睿更多的还是被赫连墨玄给逼到这一步的,他要或,而赫连墨玄父子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们真正生存的机会。
若是人人都能安居乐业,安享太平盛世,那又会有谁这般想不开非要起兵造反呢?
……
只是如今小姐的身世线索已经逐步地拨云见雾,那一切反而有点棘手了。
如果苏清欢的身世简单点倒好一些,如果真的是前朝妃子的孩子,那便意味着是曾经的皇室血脉。
苏睿走到这一步,就算身体不如一般人康健,但想必,被推上那个至高之位是在所难免的。
如今若是为儿女情长所牵绊,那是不是又可以算作为前朝复辟呢?
……
苏睿知道心腹的担忧,他淡而又淡地瞥了那下属一眼。
“在我的眼中,清欢永远都是我喜欢的人,只要她与我没有血缘关系,那她到底是不是前朝遗珠,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主子……”
心腹明白苏睿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焦急地辩解了一声。
“虽说如今是大庆朝的天下,但是前朝的势力也并不完全根除殆尽,属下是担心小姐为什么突然之间出宫一趟,就骤然对您表示忠心与濡慕,难道真的有那么简单,如她所说,爱便是爱了吗?”
“如果小姐早在今天以前,就发现了自己其实是前朝皇室血脉呢?”
“虽然世上不曾有女子称帝的先例,但番邦太后垂帘听政,史上也不乏有女子背地管控朝政的时代,若是小姐心中想的是自己称帝,属下是怕,主子是会为他人徒做嫁衣啊……”
那心腹心中的焦虑自然也不是假的。
他跟随苏睿十来年,为苏睿出生入死,身家性命全部放在苏睿身上,但是他实在不甘心,主子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宏图伟业。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睿就算能好好养着身子,但只怕寿数也不如常人来得持久。
在这种情况下,与苏睿先虚与委蛇一段时间,最好是能有与他的孩子,若是不成,没孩子也不妨事,万一苏睿功成登基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呢?
作为苏睿心上人的苏清欢,是否可以站出来趁此机会堂而皇之地把控朝政呢?
有孩子更是名正言顺,太后垂帘听政,简直是历朝历代都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至于这个孩子,代表的到底是苏氏的天下,还是前朝的复辟,那都要两说了。
不是心腹非要怀疑苏清欢的感情真实度,而是在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