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六年没七年至,李隆基至去岁十一月回长安,接安西副都护、都知兵马使、充节度副使、制授行营节度使高仙芝报,拔不贡大唐的小勃律国阿弩越城,尽俘其王、大臣以及其王妻吐蕃公主与中使边令诚会师婆勒川连云堡。并请封赏将军席元庆、郎将李嗣业。李隆基大悦,加高仙芝为安西四镇节度使,夫蒙灵察内调为兵部尚书授同正员。一时之间数镇节度使皆为胡儿,倒让这天宝七年的开春瑞雪之上有了一丝的灰色。
李扬也碰面夫蒙灵察,论起河西事,此尚书便是喜极,唤酒上来邀李扬。李扬不知为何心中有着淡淡的悲伤,原本意气风发之人竟然落得如此地步,谓其养老至死未免有些过了,但再出头之日只怕也是遥遥无期了,不免又想至早故而去的太子员外詹事严挺之,只怕二人是相同之心意了。
夫蒙灵察见李扬不与,也不介意,自己独饮至酣,口角流涎不已方是恨声大骂了起来。李扬一听是如此,便摇了摇头急是托有事而去,但入耳之声却已在心,几句恨语多涉及高仙芝所为今人不齿。
正月,裴耀卿故(应该是天宝二年去世,一时忘了就让多活了四年),李扬戴点素而祭之。十八日,金陵有人至书,李扬折开见是原来供奉李太白所牵,书中多写长安一别之后的游历,劝导李扬不妨抛开事俗,结伴同游。李扬合上叹道,太白真为仙子!但子仁实是世事缠事,断不得凡心,离不开娇妻孝儿,与书一道复了回去,后便再无音信。等再次闻其身迹却已是天宝十一年,他自幽州发急,言幽云之地皆动兵戈,身惧之。但那时李扬已归隐于别处,于政事只多叹憾却是无力之极。至德二年,永王兵败,却闻其已入慕获罪,被流夜郎,再后来上元二年,当涂之境上二人相会,却未知已是最后一面,过岁,太白故。
四月,高力士加骠骑大将军,至尊笑称其为兄,诸臣与脸面各有称翁或爷,李扬仍唤其为将军,但因贵妃恩宠在身,高力士倒是也欢喜应对。又日,西京座成宝寿寺,将高力士推杵击钟,随从添为施钱百千文,一时人皆献谄上前跟风,有击二十也有一十之数,此番下来,所得之财倒是再重修一座足亦。有人禀于至尊耳,至尊笑过不究,只道天下之人皆是如此,不过是求媚者多也。
五月,诸臣上尊号开元天宝圣文神武应道皇帝,陛下许之,并赦天下。
六月,杨钊迁给事中,兼御史中丞,专判户部度支事,权势至盛,与李扬之妾室太真之姊三位国夫人、堂兄二人并列为京中之新贵。
八月,宅中诸女皆是产子女,谪二子为名莫瞻,其余各有名称。儿妇巧儿至九月初方是头胎,院中大庆。
十月,至尊加李扬妾室太真之大姊为韩国夫人、二姊(位在三)为虢国夫人、三姊(位在八)为秦国夫人,又另旨欲加太真为晋国夫人,李扬惶恐之极,跪殿下而拒。
李林甫早日应对李扬心中有怨气,便数语至尊言其心中有不满之意,为何三番二次的抗旨不遵,这便是其证。
李隆基怒之,便道:“你不欲富贵,那这太子詹事也自是看不上眼了。好,李扬,即是如此,那你便回故乡云中郡去任太守吧。”
闻言,李扬不忧反喜,二日便与家中之人打点齐备,将车数十辆往北而去。
未出灞水,吉温后至,与李扬私会痛心而语:“君之一去,其事将托何人之手!杨氐三兄弟为保全大局,皆是含恨而冤死,如今殿下再行,则大事误之!大隋之荣光何去何从,杨家祖业又与谁人!”
李扬大惊失色,差些气岔,颤声而问:“你,你!这难道皆是真事!”又跳起断喝,“大敢之徒,本官生为大唐之职,身受陛下之恩,岂能与你这等叛逆相语。来人,来人!”
“呵呵,真是好笑,好笑之极!”吉温大笑而起,拍手道,“真是个忠君之臣,看来是我等走眼了。”
“你!狂妄!来人,与本官拿下!”李扬心中岂能由害怕二字所表,发出之音高锐尖亢实是刺耳之极。
“贤婿!莫要如此,请稍安勿燥!”杨父笑而突入,朝李扬点头道,“我之不才,为风门之外事长老,执掌外门!”不等李扬回神,父亲也并肩进来道:“我儿,为夫曾与酒后点拔于你,你可是听清了。”二人相视一笑,齐齐朝外拱手道:“请大长老现!”
李扬脱口唤道:“李公!”
李苍头便是按声而入,躬身低首回道:“老爷,老朽正是大长老。”
“你们!这到底是还是真的!”李扬顿时浑身僵硬,动也动不得,只是无力的相看了众人,“我不相信!你等皆是偏我!”
“骗你!呵呵,此言说中了一半而已。”杨父笑道,“真的是你不是真的大隋勇太子之后,假的是,你之先祖确确实实也是杨姓之人。详情还是由你父在告之吧。”
父亲心痛的看着李扬,但仍是缓缓道来:“大隋勇太子之后其实你也认得,且与之相敬相爱十余年,她就是你的好妻子杨氏——大隋之隐公主!而你之岳父却必不是她的真正父亲,而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小抱养的,我与他先祖同为大隋之重臣。李唐篡位杨氏之社稷,我等祖宗数人保勇太子之后于风门,隐于市间百年。风门往日为勇太子冤,至唐便为大隋冤!至今方出数位后人,吉温与你还有你之妻妾皆在其中。太原张氏原为大隋之户部侍郎职,你岳父先祖为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