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骁宗确实是有能力的,而且要是他们能够做好的事情我也没必要劳心去越俎代庖,而乍骁宗似乎打算去升山……嗯,这一次大概他要从令巽门才能上去了,先不说这些,这天喝茶的时候他跑过来找我,“你丫又干嘛。”我吹了吹茶水。
“我说过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他办了个凳子就坐我旁边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呢么?”
“……忙着吹茶叶?”他吐槽。
“吹茶叶也是一门艺术……”
“……”他沉默了很久,随后进入自言自语的状态,“你觉得,现在的朝廷怎么样。”
我继续吹茶叶不理他。
“也对,问你这个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他这样说道。
我还是吹茶叶不理他。
良久之后我问他,“你们的先王在位多少年?”
“什么?”他反问。
“想想你们的先王在位多少年,再想想你想做的事情需要多少年,你这家伙最大的缺点简直让人一目了然……急躁,武断。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缺少请君入瓮的耐心和把控全局将所有人都握在掌心的运筹力。”我放下手上的茶具,扬起下巴靠在椅子上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不远处走过的一群地官,“从他们脸上你能看到什么?”
他转过脸去,看了半天回答我,“似乎是在为工作繁忙而……”
我打断他的话,“不,他们在害怕。”
“什么?”
“我说,他们在害怕。”我笑着重复了一边,然后拿起茶具抿了一口茶,“他们犯了错,做了错事,左边那个和同僚聊天打屁的时候泼了茶水结果一分重要的文件给弄湿了,右边那个受了点小贿赂,一时鬼迷心窍见钱眼开,他们在害怕自己犯的错被发现,怕受到惩罚……”
“光是看表情能知道这么多吗?”乍骁宗斜过眼,他本来就比我高坐在椅子上依旧比我高,于是斜着眼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鄙视我。
“不信你可以把他们叫过来问问。”我伸手手掌向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
“哦?”我挑眉斜过眼睛看他。
“并不是什么不能被饶恕的过错。”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交给秋官就可以,越俎代庖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点了点头捻了一片茶叶丢进嘴里嚼,“上位的人呆久了都会有一个共通的毛病,”乍骁宗转过脸来看着我,他的头发被我染成了黑色,偏偏最近又有新的头发长出来,结果让他的头发看上去一部分是浅灰白色,另一部分是黑色,他倒是想染回去,但是发现怎么都洗不掉试了好几种方法之后最终放弃了,我把嚼烂了的茶叶吞下去,“不会察言观色。”
他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上位呆久了,所以只需要让别人来对自己察言观色而不需要自己去察言观色,久而久之,别人在想什么,别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就变成了一种模糊的概念——你偏偏又是那种刚烈武断的性格,更加不指望你去对别人察言观色了不是吗?”我挠了挠头发,“然而很多危急,都是因为‘自身’不擅长理解他人在想些什么而导致的。”
“太过在意他人的想法会让自己迷失,如果连坚持自己都做不到的一味的去理解和迎合他人的想法,这样的人迷茫和荒芜也是必然的。”他拿起旁边的茶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来抿了一口。
我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喂!”他哭笑不得的喊了一声。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了解自己吗?”
他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我听见他笑道,“说到这个,我发现我居然到现在都没问过你的名字。”
“别顾左右而言他啊。”我笑了,“说到名字……原来你不叫乍骁宗吗?”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带着有点不悦的口气说道,“直呼其名是很失礼的行为,乍是我的氏,骁宗则是别字,我本姓朴,名综。”
“乍县原本是你的封地,所以才用这个作为氏吗?”我点了点头,“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人,一个名字搞出这么多花样。”
“……”他干脆放弃跟我交流了。
“哦对了,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那个叫阿选的人……”
“阿选?他怎么了?”乍骁宗皱起了眉头,“他……”
“我知道他是你好友。”我打断他的话,随后叹了一口气,“小心那家伙。”我皱着眉头转过脸去,乍骁宗没有带在白圭宫而是呆在别的地方,由于夏至第一次升山没有得到新王,所以伪朝的运作依旧要靠他和其他一些有志的官员们,哦,还有那个叫做阿选的右军将军。
骁宗军里面也有不少人很能干,要是他能够上位的话,大概会启用这些一直跟着他的人,毕竟是自己人才能放手去信任,但是……
乍骁宗笑了,“虽然我们之间也有一些小摩擦,但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还没有到被你这个刚刚认识不超过两个月的人提醒‘要小心’的地步。”虽然我听得出他是在开玩笑的,或者说他基本上只要是和我聊天永远都不会放弃调侃我的机会——难得的小孩脾气?
“哼。图样图森破。”我摸了摸下嘴唇冷哼一声,“那个人,可是在怨恨自己为什么和你生在一个国家呢。”
“什么?”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问他,“不是说了秋分的时候进入黄海去升山吗?准备的怎样了?”他很快就把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