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你先忙。”
当吕向阳赶紧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拿起杨大姐整理的一叠材料走进会议室时,来自两个沿海省份的同行围在在会议桌边闲聊。
顾不上客套,简单问了个好,就介绍起进展。
“经过两天的摸查,我们发现梅昔地区有六个名字中带‘雷’的男子。这个叫张小雷,南湖人,今年三十一岁,过去三年混迹于对面的几个大小赌场,人称雷哥。”
“这个叫雷斌,阳贵省人,今年二十三岁,不但涉赌,而且赌博团伙的马仔,据说心狠手辣,可惜没人报案,没有他涉嫌非法拘禁或故意伤害他人的证据,那边的人也叫他雷哥。”
……
吕向阳一边介绍,一边把六张照片贴到白黑板上。
等介绍完最后一个“雷哥”,突然指指第四个“雷哥”:“这个雷鹏既烂毒又吸毒,在对面已经混迹了四年,因为签过好几次单,进过好几次单房,甚至蹲过传说中的水牢。
连同样吸毒烂赌的老婆都跟人家跑了,但从我们掌握的情况上看,他认识那个介绍毒品来源的那个赌鬼兼赌鬼叶贵年,并且有一段时间跟叶的关系非常好。”
孔大紧盯着照片问:“吕参谋,你是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雷哥?”
“现在不能确定,一是没有证据显示他贩毒,二来他如果真是个做大买卖的毒贩,不至于混得那么惨。就在昨天下午,他竟因为签单进了单房。”
“他有没有可能是毒贩的马仔?”
“可能性不大,我们从好几个入境人员那儿了解到,他在那边就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到处坑蒙拐骗的小混混。手气好赢点钱,大手大脚,大肆挥霍。但手气不好,洗白的时间居多,不然也不至于进那么多次单房。”
程文明托着下巴说:“可他认识叶贵年!”
吕向阳点点头:“所以无论他是不是我们要抓的雷哥,都要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孔大又问道:“吕参谋,叶贵年呢,有没有叶贵年的消息?”
“我们正在查,现在只知道他两年前过去赌过,因为签单进了单房,后来趁看单的人不注意,偷偷跑了,涉嫌放高利贷的团伙追过找过,动静闹得很大,结果没追上没找到,不知道躲跑哪儿去,很可能已经死了。”
“那我们怎么才能把那个雷鹏弄回来?”
“我正为这件事头疼,如果他真是我们要抓的雷哥,就意味着他只是个小角色,我们要是联系他的亲属,以解救的名义要求对面的政法部协助,很容易打草惊蛇,很可能查无此人。”
“那边有人通风报信,有人包庇毒贩?”
“现在不能确定,但不能不防。”
“既然不能通过这个渠道,那怎么才能把这个雷哥弄回来?”
滨江市公安局来的一级英模,是老战友现在的上司!
吕向阳觉得应该给滨江市局领导面子,至少要让浙省同行觉得滨江市公安局在这个案子中并非没有存在感。
更重要的是,这个任务具有一定风险!
老战友现在又是人家的部下,到底让不让老战友去执行这个任务,要老战友的领导点头。
他深吸口了一口,转身看向程文明:“程支,我向我们陈支汇报过,陈支说接下来就看你们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应。”
程文明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凝重地问:“有几分把握?”
“不知道。”
“不知道?”
“程支,我不是在跟您开玩笑,我是真不知道。”
“你有没有问过他?”
“没有,”吕向阳回头看看张大姐,苦笑道:“我如果问,他肯定会想办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想叫停都叫停不了。”
这关系到一个同志的安危,程文明下不了这个决心,紧盯着他问:“小吕,你们对他,比我对他了解。跟我交个实底,你们对他有没有信心,他能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张大姐欲言又止,不敢跟程文明对视。
吕向阳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这方面他比我有经验,甚至比徐军都有经验,如果连他都搞不定,那就只能请正康县局的同志出面跟对面交涉。”
“能不能采取一些措施,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如果他遇到危险,可以及时营救?”
“只能在边境线这边,不能越界。而且这件事要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不然就算能越界接应也没有意义。”
“让他一个人,想方设法,把姓雷的从赌博团伙的私牢里捞出来,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从案件侦办的角度,这是最好最稳妥的方案。”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执行这个任务的难度?”
“考虑过,如果不难我就不会求您。”
徐浩然终于知道韩坑一回老部队,为什么就要接受魔鬼式训练了,原来全是在为这一刻准备。
再想到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下意识看向程文明,生怕程文明会答应。
让他不敢相信的是,程文明沉默了片刻,紧攥着拳头说:“既然没更好的办法,那就先征求下他的意见。他如果觉得可以试试,那就让他放手一搏。”
“是,我这就去隔壁给他打电话。”
吕向阳微微点点头,拿起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张大姐深吸口气,捂着半张脸看向白黑板。
孔大和沈飞再傻也听出滨江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