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算到禁毒支队头上,而是要算到禁毒办头上。”
程文明滑了下鼠标,又笑道:“成绩……也就是所谓的项目绩效情况,我就不给你念了,只念存在的问题,因为这是人家砍你们老单位经费的理由。”
韩昕虽然关系已经调到了留置支队,但依然觉得自己是禁毒支队的人,怎么可能不关心这个事。
毕竟滨江那么大一个地级市,市禁毒办总共才两百五十万经费,居然还要砍,这也太扯了!
他急切地说:“念念,我们支队在资金使用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程文明看着电脑上的公示文件,抑扬顿挫地念道:“禁毒办对禁毒工作整体把控不够。一是禁毒办因工作人员有限,无法明确各部门工作职责,禁毒支队既要管宣传又要管办案,两方面兼顾协调不够;二是各禁毒成员单位在禁毒工作方面总体协调不够,没有形成齐抓共管的格局。”
“既然知道我们人少,兼顾协调不过来,那这就不能算问题!”
“你懂什么呀,人家说你有问题,你就有问题,就算没问题都能找出问题。”
程文明接着道:“再就是禁毒宣传工作不够深入,人家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他们对市文联、团委和部分学校进行过抽查,发现禁毒宣传更多集中在‘6.26’国际禁毒日前后,没有全年常态化。禁毒宣传工作没有全覆盖,没真正落实到各个重点角落、重点部位,比如学校、社区。”
韩昕哭笑不得地问:“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只是总体绩效评价,还有具体的。”
“什么具体的?”
“专项经费细化预算缺乏准确性和科学性,部分资金使用与预算不相符。比如预算禁毒宣传经费58.5万元,实际用于禁毒宣传的资金仅24.65万元;重大目标案件专案经费、追逃经费及专项行动经费预算56万元,实际支出39.7万元。”
程文明顿了顿,接着道:“又比如群众举报奖励及禁毒特情经费预算30万元,实际支出7.02万元;禁毒会务费预算5万元,实际使用0.4万元;禁毒装备经费预算30万元,实际没有购买;
外出学习培训活动费用预算5万元,实际使用0.26万元;吸毒人员唾液、尿液检查专项费用预算10万元,实际使用2.95万元;日常办公经费预算30.5万元,实际使用49.02万元……”
正如“程疯子”所说,只要人家想找,那肯定会有问题。
具体到禁毒支队,那问题就更多了,因为禁毒经费主要是局里在用,支队真正能支配的并不多。
但一下子被砍掉30万,局领导对支队领导肯定会有想法,甚至认为支队的工作没干好。
想到这些,韩昕哭笑不得地问:“程支,遇上这倒霉事,肖支和恽政委是不是很郁闷?”
程文明掏出千年不换的红塔山,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没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没问过他们,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特别郁闷。毕竟疫情对经济的影响太大了,除了卫健系统,其他单位的经费预算都要大幅缩减。”
韩昕反应过来:“这么说砍掉我们三十万,人家还是手下留情。”
“可以这么认为,跟那些经费预算被拦腰砍的单位相比,禁毒支队只被砍掉三十万已经很不错了。”
程文明想了想,又笑道:“再说上半年参与侦办过一起特大毒品案件,缴获罚没那么多,就算几家按比例分,禁毒支队的奖励也不会少于三十万。可惜这钱今年必须花掉,不可能留到明年,所以你们老单位明年还是要勒紧裤带过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