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暗示靳长恭,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是他不清楚的是,这件事情还真关她的事情,毕竟作为绯闻中的另一个主角,被人当鼻涕作用一样地存在,她表示头颅两侧的太阳穴抽痛得厉害。
“我想,我跟莲公子的关系,肯定比你跟莲公子的关系要来得深些,既然你都能厚颜无耻地乱问了一通,为什么我就不能替他理直气壮地回答一通呢?”靳长恭白牙亮晶晶。
夏长生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已该说些什么了,或者是说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竟会有女子像眼前这一个一样,对他没有任何的礼貌,一字一句像铁钉一样刺进他的玻璃心,不假辞色,甚至算得上咄咄相逼,更重要的是她的口才还很好,而他竟有些失算了。
夏长生感觉很郁卒,很幽怨,他瞅着靳长恭,用那一双堪比星星点灯尤不及其亮度一分的眼睛,使命地控诉着。
——你坏,你在欺负我!
这小子y长恭被他怨气缠绕,顿感额头十字井然突起。
说不过就采取冷战方式,幼稚!
“柳姑娘……”莲谨之看到两人停止了“剑拔弩张”的明争,变成暗火硝烟的暗斗,也终于有机会出声,想着救过他二次,此刻还挺身而来替他出面的靳长恭,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靳长恭根本没有体会到他的一番复杂之情,一听那“软爬爬”的声音,便怒火飙升。
“笨死了!你难道不知道,你那张嘴它除了能吃饭就剩下话说这项功能了吗?你又何必怕它劳累了,半句话都憋不出来呢!”靳长恭眼睛一横,怒其不争地张嘴教育道。
她知道原本的莲谨之虽然身居高位,却是一个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的人,这样的他在经历一番寒雪地狱一般的磨砺,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生性狡猾,懂得巧舌如簧狡辩的人,虽然他很聪明,懂得进退有度,思绪捷敏,可偏偏生得一副性子严谨惯了,人家不逼到他的底限,都不懂得反击。
莲谨之不知道为何,在那一双射来的犀利黑眸注视下,竟有种久违的紧张感,他蠕动着嘴皮,道:“我,我知道了。”
靳长恭对此回答并不很满意,沉声道:“那下次别人问你跟永乐帝的关系,你该怎么回答?”
“呃,啊?”莲谨之有些跟不上靳长恭突发思维的节奏,有些茫然在抬眸。
“莲谨之,命运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上。别忘了,现在你的命运已经由你亲手改变了,此刻你是谁,你站在哪里,你即将要做什么事情,难道经过了这么久的事情,你都还没有想清楚吗?你当真愚钝至此!?”靳长恭没想到,他竟给她露出这么一张飘渺茫然不定的脸,简直岂有此理!
若他真让她之前培育他成为的心血最终付之东流,她发誓,等她夺回靳国后,绝对第一次时间就拿他们莲家老少集体开刷!
子不教,父子过!
听到她的一番话,他眼底骤然浮起了一层迷蒙的雾霭,心弦似被拨动一缕,他在思考,又似在总结他想说的话。
“我自然没有忘,我是靳国的莲谨之,我选择离开靳国,离开她,而来到神庙,就是为了舍弃过去,获得我想要的末来,我……”
很好!可是还不够,至上在气势上,与将来所为匹配的野心上,他此时还是有所欠缺的。
“听着,你将会是靳国末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莲宰相,你亦会是神庙的圣子,永乐帝会将你视为不能离开的左右臂膀,你会重新获得所有人的尊敬与敬爷,即使你曾经是从那污秽难堪的泥泞中爬起来的,最终你会得到这一切的!”靳长恭直接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替他重植他的末来设想图。
她的声音就像,如同湍急的流水,撞上了礁石后溅起的浪花,如此激昂震憾,不仅莲谨之听后产生一种共鸣,彷佛自己该是她所说的那种末来,连一看看不顺眼靳长恭的妙儿与夏长生都为之震惊。
这个女人……还真是特别,夏长生眨巴眨巴眼睛。
良久,莲谨之像是放松了全身僵硬的身体,双肩自然地垂下,望着严肃的靳长恭,轻云一般,笑了。
“柳姑娘,谢谢你。”
比起他那显得有些空洞,决心不足的发言,显而她的说辞更加让他的心澎湃,流满动荡激情,就像一只巨形的手拨开那层层迷雾的朝阳,最终散发出热烈的光芒,明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他的意志,明显还有缺陷,可是从她身上感受到的一丝坚毅,就能够令他重新拾起曾经失去的光和热。
她的心一定像那磨砺之后璀璨的钻石,总是那么剔透,而无坚不催吧。
“不用谢。”靳长恭看到那一双焕发着光彩的眼睛,它就像从他心底划过的一道道涟漪,最终在他的眼睛里凝聚成两簇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终于,满意地笑了。
的确不用谢她,她喜欢将一块有潜质的原石经她的手打磨后,再一点一点雕琢成她想看到的模样,然后将最终变成最璀璨辉目的宝石,统统归于自己麾下。
所以,真的不用谢,因为这些以后都是要还的,靳长恭脸上露出一抹飘忽的笑意。
另外,一直用着怪异神色瞅着自己的夏长恭,已经被靳长恭选择性地遗忘了,她心情甚好地旋目,望向一片蓝莹莹的晴天,碧空万里,风和日暖,两排眼睑就在躲避阳光时却在不经意望到一处灰岩海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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