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是人为还是事故?”她喝叱道。
鹤一瑟,连忙道:“是,是事故。”
这件事情,他自然是从头到尾全部彻查过一遍,才敢向上禀报的。
“毁了几成?”
“昨夜风势极大,再加上新近运进一批矿粉爆炸……估计是毁了有九成!”鹤被她那股气势压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废物!”靳长恭狠狠地瞪他一眼,那目光中的戾气令鹤一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他心中泛苦:难道契这一次死活不肯帮他的忙,要让他亲自汇报情况,与其在这里看陛下那狠不得剥了他皮的眼光,他宁愿自已先了断了也好过生生受折磨啊。
“陛下息怒,半成品虽然毁了,但是部分成好的属下都整理出来,只是没了工地——”他顶着压力,硬着头皮,犹豫开口道。
靳长恭负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着重重的脚步,在房内书案前左右走动,然后脚一不经意地便踢到了一本书籍。
她蹙眉地垂睫,到底是冷静了不少,想着这些都是她的心血,到底是不忍践踏的。当她准备弯腰捡起来,却诧异地看着上面注着“关于勒令户部彻查关于名门望族可撤可纳之分析”,心中蓦地一动。
“名门望族?想那莫家可是我靳国一大炼器世家,既然毁了一个工地,那便让莫家来帮一帮寡人帮帮忙好了。”她拍了拍那本薄子,眸中精光一闪。
鹤一直留心着靳长恭的一举一动,自然没有遗漏她的话,看她一副没有圜转余地的模样,却有些揣测:“可,可是那莫家与朝庭一向没有瓜葛,这——”
这他们能答应吗?
“哼!你莫管他们答是不答应,你只管去宣旨,若他们莫家敢抗旨不遵,那寡人便给莫家长的女儿莫巫白指婚,你必须要跟莫家说清楚,寡人一定会给莫巫白指一个白白嫩嫩的漂亮女子的!”
哎?不答应还给指婚?还白白嫩嫩的漂亮女人?陛下这是在搞哪一出啊?鹤暗自沉吟。
想了半天他仍旧不得其解,心想莫非是陛下给气糊涂,才说错了意思,可是如今陛下神台一片清明,哪里像气糊涂的样子。
虽然陛下的话令他半信半疑,但看到陛下此刻心情转好,一扫方才阴霾的气色,他一颗悬掉吓得快要死掉的心脏,终于能够死里逃生了。
鹤离开后,靳长恭脑子里突然百忙之中想起了一件事情。
昨日,夏合欢不是跑来跟她告别,说是今天便要回夏国,看现在的时辰,怕是已过午时,那他现在人呢?
“小岳子。”
听到靳长恭的召唤,一名机伶的小太监忽匆匆地冲了来,低眉顺目地跪在地上。
“小岳子在。请问陛下,有何吩咐?”
“今天夏帝有没有来找寡人?他人可还有官驿里?”
小岳子一愣,将身子低得更矮三分,期期艾艾道:“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这便去替陛下您打听。”
他出去后,靳长恭便坐回书案处理奏折,其实奏折内容都很简单,也就是一些不关痛痒的事情上报,真正严重的大多数都被下面的人筛妖滤了。
但是,她却要在这些关联奏章中找出一些她需要的关系,比如某大臣的女儿要嫁给某大臣的儿子,某大臣的孙媳妇今年要生产,某官员功绩不错,由谁与谁担保上位……
虽然都没有多少国家大事,但是对于目前她掌控整个朝庭却是有益无害的。
过了一会儿,小岳子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他擦了擦一头的汗水,赶紧回禀着消息。
“陛下,听养生殿的侍卫说,今儿个早上夏帝的确去了您的寝宫找您,可却一直在门口徘徊着,后来听说您有事情要忙,并不在殿内,便放下一个盒子,便已启程回国了。”
靳长恭听完后,举笔的手久久没有放下,亦半天没有吭声。
“东西呢?”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岳子一激伶,赶紧将手上捧着的一个精美紫黑相绘的盒子呈上。
靳长恭站起来,掂了一下盒子并不重,她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是一张栩栩生,尊贵典雅的面具——黄金面具。
赫然便是夏合欢平日里戴的那一张。
靳长恭不解地伸手触摸着它,最后掀起整张面具,下面压着一张白色的纸条,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面具为信,靳夏结盟。
靳长恭顿时呼吸一窒,整个人怔忡不已。
“傻啊!两国结盟有这么简单的吗?况且,还真是不值啊……”
两国基本上就属于那种豪门跟平民好有一比,拿夏国来替她靳国作后盾,简单就是将自己的国家放在刀锋口上,还只是为了一口发了馊的“馒头”!
心中虽然骂骂咧咧,但她却点了点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小岳子有些惊愣地看着陛下笑了,但不一会儿她又突然停止笑容,步履似风一般扫荡到了城楼上面。
高高的城楼之上,她远远地望去,城外那一条隐约可见蜿蜒的官路上,却什么都已经没有了。
——可惜,没来得及送他一程,他便已经走远了……
靳长恭手中拿着黄金面具,对着脸上比了比,从面具的洞口望着前方,视野虽然变得小了,但是好像因此,却能让她更多地专注到另一些事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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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请假三天,明天就正式正常更新,这一章算是预告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