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宸的此番安乐之行,很是宁静,宁静得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奏,因是担心倾颜,苏梓宸两日并到达安乐与天宸的边境。
站在城楼之上,看炊音袅袅,将士万丈豪情势饮敌人血。
边塞地区多荒凉,大漠飞沙滚滚,马蹄飞涌烟尘胧。
心里,却是万般无奈。
苏梓宸看着安乐的方向,眼眸幽深得不见底,倾颜受伤,君临汾可有戏份,他又参与了多少?
时隔今日,苏梓宸终于明白,他和君临汾再也不可能是当年的孝子,他们,早在时光的积淀中,备向而驰。
轻都似乎是不存在的叹息,却还是依旧落入慕容荆耳中,他恭敬的行礼:“臣慕容荆参见皇上。”
苏梓宸扶起他,轻道:“将军本不该如此多礼。”
慕容荆豪爽一笑:“皇上如此洒脱,臣之万幸,皇上且放心,边境臣已按皇上嘱咐安排妥当。”
苏梓宸牵强一笑:“有劳将军。”
他慕容家三代武将,大哥慕容雪村更是他们这一代的骄傲,自古边疆苦顿,可他身为慕容家的男儿,岂会害怕这些,怕的只是能力不济,不能保家卫国。
更何况,此举,和他的亲侄女有关。
慕容荆摆了摆手,语气尽是不满:“皇上竟要如此客气。”
苏梓宸尴尬一笑,转身下楼,回头对身后的慕容荆道:“将军,朕准备启程了,还请将军记住朕交代的事情。”
慕容荆有些无措:“皇上这就要走?用过晚饭再走吧!”
苏梓宸苦笑着摇头,一日不闻倾颜安好,他并一日不能自在。
现在,许百晓该启程了吧!
这个世间,有太多的意外,他不敢肯定倾颜最后真能无恙,他能做的就是陪她,直到一切终结。
他承认,这一次,自己真的沒有想过任何后果,可他明白,倾颜不在,这个世上也不会有苏梓宸。
万里河山,不过是牵绊罢了!
他要亲自接回倾颜。
他多么后悔,当初自己就怎么答应了她让她到安乐。
说來,还是他苏梓宸太自信。
自以为,天宸够强大,他苏梓宸够强大,安乐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设计他。
苏梓宸很是快速的整顿军队,沒有稍作停留并越上马,率领队伍前行。
而倾颜那边,君临汾每日帮她药浴,扎针,却毫无用处。
女子恬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很是苍白,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好像不经意就会消失。
赵芸说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一直坚持不懈的往倾颜的院子里跑,拒君临汾一再挖苦,那个女人还是死皮耐脸的不为所动,久而久之,君临汾也懒得说她,只要她对倾颜无害,他君临汾也懒得管那些。
赵芸轻柔的用帕子替倾颜擦拭脸颊,侧眼偷偷的瞥了一眼君临汾,怯弱道:“太子……妾身听闻,天宸皇帝明日并能到达天宸了,太子……太子您准备……”
君临汾眼眸一沉,不假思索道:“不甘你的事。”
赵芸讪讪的闭嘴。
君临汾出神的看着倾颜,他不会让苏梓宸带走她的,无论她是是生是死,她只能是他君临汾的。
赵芸看到君临汾眼中的慌忙,眸光瞬间黯淡,她终于明白,君临汾不是不爱她了,而事从來都沒有爱过。
她赵芸还真傻,君临汾,fēng_liú不羁的临汾太子何许人也,又怎会对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子倾心。
依昔记得初见,她被仇家追杀,他救下他,伸手扶起她。
可能是那时,他的笑太过于妖媚,竟那样灼伤她的眼。
她摆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她看到那时,他目光中的一滞,然后,他若无其事的笑:“做我的女人。”
很轻,却极具诱惑,那时的赵芸,有些江湖儿女的豪气,不满的嘟起嘴,负气道:“谁媳。”
他却不顾她的抗拒,抱着她回了太子府,然后,她成了他唯一的侧妃。
太子府,规矩森严的皇家,早已让她磨光了所有的锐气。
她不过是个无身份,无地位的女子,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时刻都是如履薄冰,她不断问过自己,这是为了什么,放下吧!天地之大,她赵芸依旧潇洒。
可是,她却困顿在他的爱中。
她明白了,他的温柔,只是初时的她别扭的时候,像极了那个倾城绝世的女子。
他的一生,只会为她慕容倾颜蹉跎,一如她赵芸。
“你出去吧。”君临汾轻声道。
她含泪一笑:“是。”
她轻轻的掩上门,最后落入眼中的只是他无限温柔的眼神。
他的温柔,从不属于她。
君临汾对赵芸的举动毫不在意,若说最善于掩饰的,并非只有苏梓宸,君临汾用的是fēng_liú不羁,苏梓宸用的是温润如玉。
也只有这样的两个人,才能是棋逢对手。
所以,注定,敌人。
君临汾握着倾颜的手,嘴角微微带些嘲讽:“倾颜,你知道吗?苏梓宸要來了,你猜,我父皇将会怎么对待他?”
“倾颜,看來他苏梓宸还真是在乎你,你说,是他比较爱你,还是我呢?”
“倾颜,你只能是我的,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一辈子将你囚禁在我身边。”
……
他自言自语好久,女子却沒有任何苏醒的状态。
“对不起。”许久,君临汾才这样轻轻吐出一句。
是的,他对不起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父皇设局,却无力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