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苦笑一声。立即派人身边的一个仆人跟在祥叔后面,又转向陈意道:“这段时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既然祥叔来了建邺,我自当会照顾好他。陈意若有需要地方,尽可想我开口。”
“知音既然不嫌弃我身份卑微,我自当上门拜见。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拜过一礼,在清漪的回礼中,转过身上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离,扬起的车窗帘露出一张怅然若失的脸,陈意望着那对携手乘着马车越来越远的璧人。叹息地一身,摇摇头,直到那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南宫玦在华宁府撂下清漪后。又命人将车驰往秦王府。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他的身份被揭破,那么秦王也将受到牵连。
清漪守在大堂中,直到深夜,南宫玦才回来。
南宫玦言。秦王已经加派人手寻找月见的下落,宫门口也都安插了他的人手,一旦她出现势必格杀勿论。
皇家的规矩,公主婚后第三天,须得进宫谢恩,皇帝会赏赐礼物并在内廷安排宴会。
第二天一大早。清漪和南宫玦穿着整齐一同进宫谢恩。
马车悠悠地行走在大街上,不一会便来到建泰宫。掀帘下车,南宫玦携清漪一起往明和殿的方向而去。
不远处。一袭浅纷色的长裙蕊公主也正在婢女的搀扶下,下到地面,看到清漪,好不殷勤地叫喊,“宁儿!”
清漪回过头。见一袭浅纷色的长裙蕊公主和玄色衣袍的白玉正朝她这边走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得清漪心里突然一跳。
她嘴角弯了弯,淡淡地叫了一声“蕊儿!”
南宫玦和白玉相对一礼,便各自携着自己的妻子进了明和殿。
大臣们按照官职的大羞低,依次向皇上上表祝贺两位公主大婚。周皇对新人进行赏赐,随后便在曲台设宴庆贺。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丝竹迷离,彩袖殷勤,朝臣、妃嫔、王子、皇孙纷纷向两对新人祝酒,谈笑风生。
宴会之酣,台上的歌舞不知换了几曲,后来几名乐伎蒙着面纱抱瑶琴而入,奏起了悠扬旷远的曲调。
清漪重新斟满酒盏,扭头瞬间,竟又看到对面的蕊公主嘴角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看着自己。她眉头微蹙,这个蕊公主今日真是奇怪。
只闻“嘣”一声,曲台之上某个乐伎奏的琴弦绷断,琴音突然拧了一下,这一下却吸引曲台之上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那些乐伎都停止抚琴,曲台突然安静下来。一名女子当众走出,“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皇上,贱妾有要事禀告。”
这一声清漪南宫玦都听出来了,正是他们所寻的月见。
“你是何人?”
女子接开面纱,浓妆将她真实的面容掩去了五六分,但周皇还是认出了她。
周皇只道这月妃着实歹毒,竟敢给自己下蛊,怒喝道:“来人啊,将月妃拿下。”
“慢着!”这一刻,蕊公主却站出来了,“父皇何不先听听月妃所奏之事,再行处置。蕊儿以为,月妃根本是知晓此番入宫是自投罗网,所以定然是有极其重要事才敢出此下策冒死求见父皇。”
周皇心中疑惑,这蕊公主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了,不过她说得话实有道理,便将侍卫暂时挥退一旁。
“朕倒要先问问月妃,朕身上之蛊可是你下的?”
月妃泪水盈盈,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贱妾所为,国舅和废太子以贱妾性命要挟,贱妾不得不应。”
周皇冷哼一声,“既是怕死,今日还敢冒死前来,未免自相矛盾。”
月见言道:“贱妾自知难逃一死,但贱妾心念皇上曾对贱妾的恩宠,实不愿看皇上受奸人蒙蔽,坏我大周社稷。”
月见这一番义正言辞,周皇倒真来了兴致,“哦,你的意思是朕身边有奸人?”
月见抬起头,不躲不避迎上周皇的目光,一派正直之气,铿锵说道:“正是,此人便是大司农!”
这一下曲台之上像炸开了火,议论之声四起。
而南宫玦在知晓那断弦之人是月见稍有惊诧,此刻他一直保持一脸平静听着月见一言一语。
周皇看着南宫玦镇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一阵狐疑,又扭头看向月见,问道:“为何?”
“皇上有所不知,这大司农南宫玦是北魏国派到南周的卧底。他本名淇奥,是北魏丞相之子,为了替魏皇寻找那批传说中的火器,化名临安首富商阳之子商其予,在大周多年暗暗探访。去年南北大战,全因他盗得那批火器,才使荆州被夷为平地。北方战败之后,他又改头换面,化名南宫玦,入朝为官,意图窃鳃要,向魏皇时时注意大周的动静,以便伺机而动,侵袭我大周。”
这话清漪心头一阵阵犯寒,她扭头看看南宫玦,他眼中竟是波澜不兴。
耳边传来“哈哈哈哈”的大笑声,周皇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月妃信口胡诌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
月见听见周皇嘲讽的语言,没有丝毫失望之色,只道:“贱妾有证据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