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原心中冷冷一笑,此女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活口的,谅她如何巧舌如簧,也断不能改自己心意,当下说道“你倒说说还有两个原因却是什么?”
余儿观其颜色,心中猜到司马原的心思,当下略一思忖。却是双手扶地,额头触地,先行一个大礼。
司马原眼看她行此大礼,却是一愣,余儿先前给他的感觉都没有屈服的意思,现下行此大礼,倒是让人惊讶。
余儿行完一礼却是不停,咬着牙强撑站起来,复又跪下,又一磕首,再一磕首,三次磕完,再站起来,复又跪下,连着拜了九拜。司马原高坐在马上,也不禁动色,古人讲究三跪九拜,乃是最大的礼数,他虽然贵为王爷,也未受过如此大礼,所谓天地君亲师,天地在上,才受得如此大礼,皇帝登基也才受得五拜三叩之礼。以三跪九叩的拜天之礼来拜自己这个王爷,传出去,必定有一顶谋逆大帽子扣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司马原冷冷的看着余儿,他倒不是真受不起她的礼了,更加不会因为这小小的一拜就轻易的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子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
“妾身拜的不是王爷”余儿直起身子,双目如夜明珠般褶褶生辉,“妾身拜的乃是已故的君太妃”
司马原目色一沉,却久未开口,右手不自觉的转动了手上的扳指。
“你知她是本王生母,这么做乃是故意讨好本王么?”司马原目色幽深,冷冷看着余儿。
余儿心中却是一喜,情知自己赌对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再一磕首,方才说道“且不说妾身不知道君太妃乃是王爷生母,便是知道,难道太妃娘娘当不得我那一拜?”
“自是当得!”司马原眸子微眯问道“你却为何要在本王面前来拜?”
“噗呲”一声,余儿竟然笑出声来,见司马原目光冷冷扫来,忙止住笑声,双肩抖动,却是笑不自禁的样子。
“你笑什么?”
“妾身笑自己”余儿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司马原。司马原马上一愣,此刻她蝉发凌乱,衣上血迹斑斑,脸颊高肿,唇瓣流血,样貌又何止落魄,乃是这样还是秀色难掩,天人之姿。
“你有何可笑的?”司马原收回神来,问道。
“妾身跟王爷这般的对话就有如赌博,赢了,自然是捡回一条性命,输了,妾身就要马上魂归西去了,妾身的命对于王爷虽是不值一提,对于妾身却是万分珍惜,须知人活一世而已,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所以妾身却不能输的,妾身笑,只是因为妾身这局赢了”她又是一笑,看向司马原,继续说道“妾身确实不知道君贵妃是王爷的生母,妾身只是赌博,赌王爷便是君太妃娘娘唯一的亲生子,当今的靖王爷”
“你倒是敢赌呀?”他冷冷一笑,脸上阴晴不定。
余儿见此,也忙收敛住笑容答道“不是妾身敢赌,只是妾身已有8成把握,王爷便是靖王爷,自然是要赌一把的”
“你又是因何猜到我是靖王爷的了?”司马原眉毛一挑,心中倒不太相信余儿的说辞。
“其实要猜到您是靖王爷并不难”余儿一笑看着司马原,“当朝王爷并不多,您这个岁数的王爷,便只有寥寥几人而矣”
司马原冷冷一笑,要猜出他自然不难,当今太后心狠手辣,当年先皇与别的妃子所出几乎被斩杀干净,只余下他跟淑贵太妃的十一皇子尚存人间,淑贵太妃家族雄厚,才力保母子二人逃出皇后间计陷害,但也不敢久留京城,求了祖籍福州作为封地,从此母子二人不曾踏入京城一次。若不是他母亲早死,后来顺理成章的交给当时的皇后娘娘抚养长大,是不是母子二人也难逃一死?
余儿目色一沉,高声说道“妾身幼时便诵读君太妃娘娘的诗篇佳作,娘娘才华横溢,性格坚贞,实乃女中丈夫,妾生虽是粗鄙之身难仰娘娘天人之姿,但也已娘娘为榜样,期以娘娘为志,不求青史留名,但求俯仰无愧与天地”她娓娓道来,声音字正腔圆,面上一片真诚,让人信服。
司马原面色一顿,看向余儿,却见她忽的一笑,那笑容三分不屑,七分嘲笑。
“只是可惜了,娘娘何得得人物,却生了这般……”她目光冷冷,瞅着司马原,又是一个冷笑。
“大胆!你这话是何意?”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寒夜终于忍不住呵斥余儿,有了渡风的前车之鉴,别的人本不敢开口,但是余儿分明的越说越过分,再也难容。
司马原却是面色平静,挥退寒夜,目光平静的看着余儿道“你且说说我是如何不配当母妃的儿子了?”
“呵!”:余儿一声冷笑,仰起头来目视着司马原一字一顿“敢问王爷,娘娘当年因何而薨?”
司马原攥紧马鞭,目下阴影沉重,显然是想起那段沉痛的往事,不愿回首。
当年淮南王司马睿叛变,来势汹汹,势如破竹,三日之内,连破7城!先帝太宗皇帝御驾亲征于襄阳城下与叛军短兵相接,淮南王称霸一方,佣兵百万,先帝却只有80万帝都驻军,实力相差极大,幸好太宗皇帝用兵如神,严守阵地,步步为营,帝都军上下犹如铁桶,淮南军难进一步,但是淮南军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帝都军扑上一口,一次两次损失虽不严重,但是长此以往下去,淮南军必败。两军僵持数月,眼看淮南军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帝都军,有太宗坐阵,士气正盛,成功在望之时,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