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皇太后嘴角一扯:“她现在哪儿还想得到我这个老太婆哟,人家现在是一品夫人,手里掌握着数万兵权的。“赫舍里赔笑道:“姑姑再怎么厉害,在您跟前儿不还得小心伺候着。您是她的干娘啊!”
“这话我爱听,听说四贞她也有了孩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建宁丫头的儿子一样闹腾。”太皇太后意味深长,赫舍里却不明所以。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先头还说建宁家的孩子没以前闹腾了。这会儿怎么又说他闹腾了?这到底是闹腾还是不闹腾呢?
太皇太后见她懵懂,暗地里好笑:“你呀,坐月子做得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了,罢了,回去醒醒神儿,明天我再与你好好说话。”
赫舍里弄不清楚太皇太后的逻辑,却把她反复提到了建宁家的长子记在了心里,她坐月子期间,建宁公主来送礼的时候,她也赐了回礼,就是给两位公子的玩物。
现在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吴世璠了,就连这小子长什么摸样都忘记了。不过,吴家有一个女孩却让她有些印象。去年,就在她坐月子期间,恭亲王常宁纳了吴三桂的长女吴双儿为侍妾。因为只是个侍妾,所以也没什么仪式,只是到敬事房去登记了一下。
赫舍里也只是听珍儿汇报了几句,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儿。这个吴双儿不是建宁的女儿,而是吴应熊的侍妾生的女儿。没什么地位,送给常宁做小妾还算是高攀了王府门庭。
也不知道常宁是怎么机缘巧合或者说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纳吴氏做小妾,只怕这门亲事,会给常宁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且不说吴应熊最后是要身首异处的,单说常宁一个皇室子弟,娶了汉人藩王的女儿。这往小了说,是和未来的敌人结了姻亲,这往大了说却是满汉通婚混淆了血统。
满人就是有这么个别扭的规定,满汉不通婚,但汉军旗的女子却不算在内,她们可以嫁满人,还可以入宫为妃为妾。皇长女的生母张佳氏就是个例子。
吴三桂的身份特殊,当然不能入汉军旗为奴。所以,常宁娶的,是个从身份到血统都根正苗红的汉人。玄烨现在隐忍不发。等到将来真的下令铲除三藩,常宁的这个侍妾,恐怕就成了定时炸弹了。
赫舍里第一天出月子。玄烨当然是要去陪她吃晚饭的。眼见得妻子气色红润,还丰腴了不少,他就把乾清宫里堆积的那些烦恼暂时都忘了,更何况,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夫妻两个吃晚饭。照例是坐到榻上聊天儿。玄烨批了一天的折子,又要准备几天后的朝会,自觉肩酸腿软,非常疲劳。赫舍里体贴地帮他按摩放松,一边还在轻声抱怨:“皇上,您才及弱冠。却每天都累得和年逾古稀一样,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玄烨也太辛苦了,她知道皇帝不好当。日以继夜废寝忘食什么的都是有的,雍正就是累得猝死在任上的。可人家是四十好几盼了许久挣破了头才当上皇帝,自然是要加倍勤勉珍惜。
玄烨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经营这个国家。何必现在就把自己累死累活的呢?时间还长,争什么朝夕啊!
“你不知道。你出不来的这段时间,我遇到了多少烦心的事儿。每一件都让我不能停下来休息。说也怪了,平时那些问题,我也知道,一直搁置着总以为时机不成熟,可以慢慢等。
偏偏就是开过年这几天的功夫,还就什么事儿都凑到一起了。逼得我不能不去料理了他们!”玄烨眯着眼皱着眉语气十分的不耐烦
‘皇上说的什么,臣妾都不明白。”赫舍里轻笑了一下,尽量保持语气轻快:“不知道是不是臣妾这次坐月子太久了,错过了外头发生的好些事儿,不但皇上的话听不懂,连祖母的教诲,也让臣妾有如坠梦中的感觉。”
“哦?祖母和你说了什么吗?你啊,这次是休息得够久了。不过你即便是休息,也不忘对承瑞的“指教”他现在对你,是又敬又怕。时刻怕不合你的心意,惹你生气。我看,你比上书房的师傅都让人生畏。”玄烨想起儿子又严肃又胆怯的表情,叹了一声。
“是皇上说的,身为皇子,注定是要身兼重担的,再说承瑞是男孩子,汉人有句古话男孩要穷养,长大才能顶天立地。女儿则要富养,长大才能相夫教子。承瑞从小受太皇太后指点,如今回到臣妾身边,臣妾岂敢懈怠?”赫舍里如是说。
儿子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虽说生他的时候吃足了苦头,差点送了命,让她到现在都还有孕前综合症,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会去控制饮食。
可说到底,他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焉有不心疼的道理。可惜,他是玄烨的嫡长子,就看他父亲生儿子的那个速度,加上自己又有了一个儿子。
这些小的,未来真正兄友弟恭的可能性为零,野史妓邓暮褪四这两个亲兄弟尚且争斗不休,何况是嫡庶之争?
一贯强势自信的赫舍里始终都坚信,路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才不至于迷茫。事业要靠自己一点一滴打拼才能守得牢。
强盛如李唐王朝都有武皇后之乱,李蛮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脱颖而出,开创开元盛世。而他的爷爷,懦弱无能的李治,便宜的守成之君,却是一事无成。同为女人,赫舍里虽为武则天叫好,却也为她不值。
一样是女皇,人英国和沙俄的女皇多霸气,哪儿有那么多纷争,死了还要除国号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