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07
莫梓瑶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瞧见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得差不多,也知定是过了好长好长时间了。
难道,阮凌恒他就忍着痛,一直在身边想尽办法救自己么?
想到这里,莫梓瑶伸手想拉他,却见他骤然俯身,一手按住右肩。她吓了一跳,暗骂着自己,竟然疏忽了!
忙放开他,咬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小心地绑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忍住了。”
语毕,她也不再迟疑,将阮凌恒的手臂拉起,打了结的布条挂上他的颈项。如此,那受伤的手臂便不会因晃荡而觉得剧痛了。
阮凌恒的身子颤抖着,却始终不吭一声。莫梓瑶伸手再去扶他,却是突然看见了他身旁有一个青色的小瓷瓶。于是伸手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阮凌恒瞧了她一眼,低声道:“我身上有暗伤,这是疗伤用的药……”一句后便没了下文,显然他不愿多说这暗伤是怎么回事。
莫梓瑶一怔,原来如此,难怪在树林里上遇刺的时候,他没有出手,竟是身上有暗疾。
看着他消瘦而苍白的面容,也不知怎么的,她只觉得眼眶微微发酸。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瞧见自己波动的情绪。
低头,望着手中的瓷瓶,却是发现瓷瓶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刚开始,她以为是普通的疗伤药,但如果是伤药,他不该,随身带着。她总以为,这样的小事,忠心且又细心的青鸢会为他办好。比如,催着他吃药,帮他带着伤药。
她觉得,能让他随身带着的东西,必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重要到,一旦少了,会出大事,可能会死……
想着,微微吃了一惊,有些本能地将瓷瓶纂得很紧。
莫梓瑶想得出了神,听他吃力地开口:“离开这里,这里湿气太重了。”
呆了呆,他与自己,竟然想的是一样的。
点了头,用力将他拉起来,他的身子晃了晃,却是自己站稳了,回头看了一眼,才低声道:“走吧。”
二人挨着,背离河岸走了好久好久,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却是发现居然还没走出这片芦苇荡,不过之前阴冷的感觉缓缓消去了些许,回头,也只能瞧见茂密的芦苇迎风摆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想来离那条河流已经有些远了。
莫梓瑶也不敢走得太远,怕到时候真的有人来找他们,而他们没有看见,那便又是错过。
阮凌恒显然也是想到了,脚步微微慢下来,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朝右前方瞧去,开口道:“去那里。”
莫梓瑶扶他过去,一面忍不住问:“那里有什么?”
他轻声说着:“有一片倒塌枯死的芦苇。”
莫梓瑶怔住了,错愕地看着他,难道他想今晚两人就在这芦苇丛中过夜?
如果晚上还是没有人能找到他们,她看看阮凌恒,又看看自己,就算他们明天自己找到出路回去,想必也会被有心人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若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阮凌政会信吗?太后会信吗?
想到这里,莫梓瑶只觉得心情糟糕透了,此刻她恨不得自己摔下来就已经死了。
阮凌恒不知莫梓瑶心中所想,也不看她,只继续说着:“方才在河边待了好久,我发现这片地域里动物出没的很多,那么,必然会有人来打猎的。这里大约离开西猎场不是很远,可这里离河滩不远,生长着一望无边的芦苇,人走在里面,容易失去视野。”
他停了一下,继续道:“这里也没有树木,想搭建个棚子也不易,且地面湿潮,若猎户临时要落脚的地方,自然只能压倒或砍伐一些芦苇铺在地上防潮。猎人走后,那些芦苇逐渐枯死,加之这段时间也没下过雨,芦苇早就晒得十分干燥了。”
他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沉的天色,叹道:“天马上就要黑了,若想在天完全黑定之前离开这片芦苇荡,寻找更合适的落脚地显然不实际。至多再过半个时辰,天便黑定了,夜晚在这芦苇荡中赶路,不但危险而且还很容易迷失。所以,那片倒塌的芦苇地,才是最佳落脚点。”
听着他厉害又缜密的分析,莫梓瑶不禁开口道:“你真叫我吃惊。”
不知何时开始,她和他都不再拘泥于礼数,称什么“本宫”和“本王”,话,也可以说得那么自然。
阮凌恒嗤笑一声道:“再吃惊,也没有你厉害。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为了他,竟是连死也是丝毫不惧的。”他说着,低下头来看着莫梓瑶,墨色的眸中,慢慢溢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紧接着,他伸出手,似是想要抚摸莫梓瑶的脸颊,就在手指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却是见她微微躲闪了下,他的手便停在了那里。
莫梓瑶睁大眼睛看着他,却是听他叹息了一声,缓缓垂下手,低声开口:“疼吗?”
莫梓瑶抬手碰了碰脸上的伤,摇了摇头,又点头,张嘴却说道:“不疼。”是疼啊,伤口都发炎了怎么会不疼,只是,和你比起来,这些疼,又算得了什么。
阮凌恒似是一怔,倒是不再接话。他们再往前,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透过如人高的芦苇,已经隐约可以瞧见那边有一片枯黄倒塌的芦苇了。看上去,似乎很干燥,也很厚实。这样晚上躺在里面,一定不会觉得潮湿和寒冷了。
想到这里,莫梓瑶不免惊喜一笑,阮凌恒看了她一眼,只道:“惊讶么?像你这样生活在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