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从渔民那买了一艘渔船,让它载着自己来到了美丽的波罗的海上。独自在海上等待了数个钟头,夕阳即将落入大海的怀抱时,她终于等到了那艘从西班牙开去圣彼得堡的游轮——非常豪华,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庞大的冰山,用望眼镜细看,还能看到在甲板泳池边开paty的乘客们。
在表示将支付三万美元作为临时搭乘游轮的代价,并出示了完整的身份证件后她被同意上船了。
几个接待她的船员用狐疑的目光扫视着她,似乎觉得她应该无法当场拿出3万美元的巨款。也是,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沾满了污渍,勉强可以看出原本是白色的厚棉袄,羊绒毛呢质地的及地长裙也破了两三个洞,那一头有些油腻的黑发地纠结在一起披散在胸前,脑后扎着的已经半脏的粉色蝴蝶结看起来格外搞笑。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打扮,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是个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独自在外的未成年女孩。这样想着,船员们本来狐疑的目光中又参杂了些许同情和怜惜,因为说实话,哪怕君卿穿得再糟糕,她那抹了几处煤灰的脸蛋还是非常可人。
面对他们毫不遮掩的怀疑、怜惜的目光,君卿只是闷声不吭地将沉重的背包放下,背包砸在甲板上还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她从包里拿出了支票本,划下足够的金额后交给了其中一个船员去查实。
很快,那个拿了支票的船员就去而复返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殷情,看君卿的眼神又变了变,那恭敬的态度俨然把她当作了不小心落难的贵族千金。其他船员见他这样,就立刻明白那三万美金的支票不假。
这种变化虽然显得世故,但并不让人觉得十分厌恶,因为这很多时候也是种人之常情。
君卿没有将背包交给希望为她提供帮助的船员,自己背在背上后,让那船员在前面带路,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连日来马不停蹄的绕圈式赶路让她身心疲惫。
她得到的客房在顶楼,据带路的那名船员说是最好的一间顶级套房,房间配备了阳台,阳台上种植着已经到达花期的鲜花,那景色是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要去三楼就必须从底层的大厅中穿过,此时夜幕即将来临,晚餐还未就绪,年轻的男女们聚集在大厅里,伴随着优扬的音乐拥抱跳舞,年纪大一点的人们靠在旋转式的楼梯上,或趴在二楼的扶栏上观看着下面的情形。
场面显得十分欢快,愉悦中带着一点奢靡。所以,当这一群富人看见船员将一名穿着非常不得体的女孩领进门时,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只有音乐还保持着不变的音量。
那名船员发现了这情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看看大家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君卿,不知道该不该为她说点什么,毕竟这些富人的目光并不太友善。
君卿只朝着他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颚要他继续带路,然后对着那个站在旋转楼梯中部被众人簇拥着的华服金发男人提起了裙摆,几不可查地屈了屈膝后就利落地扭头跟上了船员的步伐。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在场的富人中那个金发男人应该是身份最显赫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她的确猜对了,不过这也让那金发男人对她起了几分兴趣。君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者,听了他的话后偏头看向了那个正对着自己举杯的金发男人。
君卿眉头一挑,那金发男人就在人们的惊呼声中翻身从楼梯侧面跳到了她跟前。
“嗨!你好!”金发男人一开口,君卿就知道她为什么对他有熟悉感了,不正是那位自来熟的亚历山大么。
君卿暗暗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娇软甚至脆弱的声音,既温柔又矜持地说:“你好。”
亚历山大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几乎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的女孩,确定自己认识的人肯定没这一号人物。于是他就抛掉了这个自认为奇怪的耳熟,伸出手说:“我叫亚历山大,欢迎你来到海星号游轮,如果今夜的你并不忙碌,或许你会对今晚的舞会感兴趣。”
“我是狄安娜。”君卿和亚历山大一样,都没有报自己的姓氏,这很容易就赢得了他的好感,所以对于君卿之后的拒绝感到惋惜。
“为什么不呢?亲爱的狄安娜,你要相信今晚的舞会将非常精彩!”亚历山大凑近君卿在她耳边说道:“会有非常多的帅哥来哦!当然了,我这种等级的帅哥还是比较少的,就一两个吧。”
很好,这位仁兄在君卿心底又多了一个特征——自恋,与齐放有得一拼的自恋。
对付一朵自恋的水仙花,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无视他的那番话,记住,千万不要反驳,不然他总有千百个让你说不出话来并且顺带自恋一把的破理由。
“相信我,亚历山大。”君卿用的是俄语,“作为一名不小心在海上迷失了自己的人,我现在需要的是洗漱一番,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然后好好休息。你参加舞会时我应该还在梦神的怀抱里。”
“好吧好吧,小狄安娜,我就知道帅哥对你的吸引力一定不大,因为你显然还是一朵未开的楔苞。”
“……”即使君卿这一次打的主意就是装嫩,可真的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一个已婚女性时,还是忍不住让三根青筋跃然于额头上。
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在亚历山大的阻拦下,君卿在意料之外有幸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