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说是宾客们心中震惊,就是君卿自己,也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能一如既往地遵从齐天毓的决定,他说过来,她就过去,他说手,她就乖乖地把手放入了他的臂弯里。
直到踏上这块鲜艳的红毯,她才恍惚着回过了神来,只是这种情况下,她似乎也不好问什么,只能抿着唇跟着齐天毓走进了会场。
宾客们,甚至是闻人皓和高恒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看着那个独霸海军的男人侧过头看了新娘一眼,竟然大跌众人眼镜的浅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背,说了什么。
“我以为,你是不会怯场的。”他这样说。
君卿猛地抬头看向了齐天毓,只一秒钟,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眶酸楚了许多,即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还是很高兴,高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被父亲挽着手臂交给新娘,这大概是每一个女孩都梦想过的事情,哪怕是君卿也不曾例外。
齐天毓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上次见面时那样冷漠,这时的眼神才是君卿所熟悉的,轻轻的纵容,淡淡的宠爱,不着痕迹的维护。
君卿低下头咬住了下唇,再也无法去思考齐天毓此行的目的,她甚至看不见身边的一切,只是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如此期待这个婚礼。就算是一个小时也好,让她能够得到一场有“父亲”参与的婚礼就足够了,哪怕之后她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她也甘心。
她一直低着头,两耳不闻周遭的嘈杂,只是跟着齐天毓走到了会场的前头,然后,她却听见齐天毓用一种威严却透着愤怒的声音质问:“闻人皓,你儿子呢?”他的口吻一点也不客气,这是当然的,任哪个父亲碰到这种事都会恼怒。
你儿子呢?君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这才看到作为新郎的闻人夜寒竟然没有出现在会场里。这是什么意思?君卿不相信闻人夜寒会用这样一个大排场来羞辱她,毕竟没有新郎的婚礼传出去,损的还有闻人家的面子。
闻人皓终于反应过来,和高恒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齐将军,你这是?”
齐天毓用温暖的大手包住了君卿微凉的小手,似乎是在安抚她一样,让她觉得又暖又酸,感动和幸福充斥了她的心脏,不过同时也对在这种重要时刻缺席的闻人夜寒产生了不满,即使她的理智告诉她闻人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事耽误了,但人之常情还是让她心底有气。
“卿儿自幼丧父,她养母又不能到场,我作为她的长辈当然是来……”他顿了顿,冷哼道:“来为她撑腰。我今天要是不到场,你儿子现在这种不见踪影的情况,是准备让卿儿受多大的委屈?”
齐天毓的质问是振振有词,不过闻人皓真想吐槽,作为卿卿的长辈?你算是哪门子长辈,原未婚夫的父亲,原公爹么?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闻人皓暗自无语,但也知道齐天毓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他既然能来参加君卿的婚礼,而且明显乐意扮演她父亲这种角色,自然是在表示君卿有他齐天毓撑腰,别人谁都不能看低一分。
这个行为虽然霸道,但闻人皓心里还是赞同的。在场的这群表里不一的贵族,哪一个是真的怀着善意来看待一个刚刚和齐家解除婚约又迅速嫁入闻人家的女人呢?现在齐天毓一到场,以后君卿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至少没人敢给她脸色看,特别是闻人家那些旁系亲戚。
闻人皓觉得他儿子以后也因此能少为了君卿得罪人了,很好。咽下这一点欣慰的感慨,他对齐天毓笑道:“齐将军说的是哪的话,我已经派人去找夜寒了,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绝不是有意不见踪影的。”
“最好是这样。”齐天毓不客气地说,他见君卿一直没说话,以为是不高兴,就拍着她的手说:“卿儿别气,闻人小子等下要是不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我绝不放过他!”
君卿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盛夏,这个高大的男人第一次把她放入羽翼下时,他也是这么说的——谁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欺负君卿,我绝不放过他。
这种一点也不像冷面将军齐天毓会说出来的话,却第二次出现在了他的口中。君卿又是酸楚,又是开心,两股不同的感觉交杂在一起,在胸膛里翻涌,几乎要把她的肋骨都撑得生疼。
她一直想查清楚当年淳于家的事情齐家到底有没有参与,查到的结果还是没有,而且是连一个齐家旁支都没有参与的痕迹。这样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得让已经产生怀疑的她无法全心信任下去。
而现在,明明已经和她决裂的齐天毓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婚礼上。她转而嫁给闻人夜寒的事本身就是在落齐家的面子,齐天毓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还会亲自来参加婚礼?
思索之间,就听红毯对面传来嘈杂声,见一行人隔开会场外的军人,吵嚷着要见君卿,君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穿着空军制服的军人,警衔很高的几个警察,甚至还有国家安全部的人,她挑了挑眉,他们倒是不怕死,很会选时间。
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君卿就差不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秦佑臣突然离国失去踪影,加上国防部和国安部的人之前就对他有所怀疑,所以他一走,对于和他走得最近的自己当然成了被重点怀疑的对象。
这些理由都是合情合理的,但秦佑臣是前两天失去消息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又是用什么方式离开,或者是否已经离开华夏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