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翼终于背着纪芯蕊从假山里跑了出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站住!”
当小翼和纪芯蕊转过头来,被震惊的不单是他们两个,也包括了那个喊出“站住”两个字的人。卜子安不能置信的看着从他的藏宝库里逃出来的小翼和在他后背上背着的纪芯蕊。
“小翼……芯蕊!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卜子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头一阵苦笑,这一定会是自己今年见过的最大笑话,没有之一。
“我……我们……我……”小翼看着卜子安,第一次觉得说话居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纪芯蕊咬牙道:“卜子安,你在画轴里装上机关,就是一直在等偷画之人吧?”
卜子安苦笑道:“我早就接到密报,有人会来偷画,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是你。”随即看向小翼,苦闷道:“小翼,可你……你怎么会……”
小翼道:“子安大哥,你听我解释,我……”
卜子安等了半天,可小翼一句“我”以后,“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卜子安道:“算了,小翼,你不用解释了,放下……放下那个女人,你走吧,我可以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纪芯蕊道:“小翼,你必须救我!我不能落在他手里,你救我走!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是谁了吗?”
小翼一阵犹豫。
卜子安怒道:“小翼!你要考虑好你自己的立场!你可是代表草原民族过来和谈的!还有,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如果可伊儿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你把她交出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可伊儿和苏合!”
纪芯蕊道:“行,你把我交给他吧,我死就死吧,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自己是谁!”
小翼纠结万分,抬头看向卜子安,道:“子安大哥,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草原和齐都关系的事情,还有,我对你也是问心无愧的,只是,我……只是……”
纪芯蕊突然道:“小翼,只要你能救我,我愿意……愿意把我的处子之身交给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和卜子安并排而立的李科和龚甲乙。
卜子安眼中仇恨和嫉妒的神色一闪而过,冷笑道:“芯蕊,你还真是下了本钱啊。”
纪芯蕊哀怨的眼神紧紧盯住小翼,拼命的搂住他的脖子,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求你了,救我走!”
小翼一咬牙,大声道:“对不起,子安大哥!这次算我欠你的!”说着,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墙头,急速向外奔跑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李科道:“大哥,真的就这样放他们走?”
卜子安苦笑道:“从来不喜欢赌博的我,想不到这次也学起了押宝,只是希望我这次运气好些,不要押错了庄。”
背着纪芯蕊的小翼借着夜色在齐都城里飞快的奔跑着。
“怎么办?现在去哪?”小翼问道。
纪芯蕊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轻声道:“去华鑫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卜子安反悔,他也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那里。”
“好!”小翼干脆的答应了一声,直接转头奔华鑫楼而去。
纪芯蕊紧紧搂住小翼的脖子,任由他背着自己从一个街道跑到另一个街道,从一个屋顶跳向另一个屋顶,冰冷的风不停在耳边吹过,吹乱了自己的头发,也吹乱了自己波澜不惊了二十二年的心。
从自己六岁进入琴剑府,就被认为是这近百年来根骨最好的弟子,被认为是将来可以将门派发扬光大的未来依仗。可是,在自己十六岁的那年,那一场大变故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自己的师父,琴剑府的第四十六代门主杨欣蓉更是心灰意冷之下,丢下整个琴剑府。然后女扮男装改名杨欣荣,去一个小县城当起了县令。
于是,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可是,当时我还只是十六岁的女孩儿啊!太师父说,整个门派的生死存亡全都要靠我了,我必须要挑起大梁。我不能像其他女孩那样,去做些白日梦,我也永远不能再像其他女孩那样,去任性,去胡闹,去撒娇!!!
我要用我最美丽的外表,去周转于那些富贾巨商,达官贵人们之间。我要带上虚无的面具,穿上无形的盔甲,因为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保护我!
这六年来,我又有哪一个夜晚曾经睡过的一个好觉?因为,我根本就不敢睡着!太师父说,那六张蜀山御剑图里面蕴藏着巨大的秘密,只要能凑齐这六张画,就可以恢复我琴剑府的昔日荣光!可是,已经六年了,我才凑齐两幅,还有四幅呢!太师父,我真的好累啊!
每天,面对着那些外表光鲜,内里肮脏的男人,我真的想吐。可是,我还得与他们虚与委蛇。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我tuō_guāng衣服的身体!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筹码,唯一那些男人想要却得不到的筹码!只要我一天守着它,我就是最骄傲的主子!我就是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仙子!可是,太师父,你知道吗?我要守住我的身子,却几乎要难于守住我的性命!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纪芯蕊,这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名字,其实,她不过是个最可悲最可怜的女子!!
小翼的一声“到了”将纪芯蕊从她的思绪中拉扯了出来。“你住几楼?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