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里,方氏叹了口气,江敬雪笑了笑,“娘,您为何叹气呀?”
方氏说道,“你这还伤着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咱们如今已经分了家,最多就在家里住上两日,之后就得出去住了,那杀猪棚四面漏风,这又已经入了冬,你的身子如何撑得住呀?”
江敬雪笑着说,“娘,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胸口的伤浅着呢,很快就会好的,离开了这家里,看不见大娘,心里边儿高兴啊,这人舒心了,伤势也就好得快,娘就放心好了。”
方氏笑了笑,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江承家一直都没说话,他平日里就是那样的,话很少,都是在旁边听别人说,爹娘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河问他,“老大,咱们可要搬出去住了,你听明白没有啊?以后不住在这儿了。”
江承家呆呆的看着他,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搬出去住好。”
江河这才笑了笑,“搬出去住还好啊?咱们只能住杀猪棚,你得好好的护着你娘和妹妹。”
江承家摸了摸头,“出去住,当然好,奶奶和大娘就不欺负娘和妹妹了。”
江河听着这话,心里一酸,平日里地里的活儿大多都是他在干,他媳妇儿也时常跟着他下地,只要得空,他就会出去给人干苦力往回挣钱。
所以他时常不在家,自己这个媳妇儿又是省心的,不想让他心烦,所以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肯定都不会跟他说。
以前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娘和大嫂会趁他不在欺负自己的妻女,可从没想过她们竟然还会生出把他闺女拿来卖钱的心思。
江河那叫一个后悔呀,早就该这样了,若是早些年就分出去,现在靠着自己,房子都给建起来了,地也买下了一些,哪会像如今这样啊?什么也没有。
一家人都在这屋里,江河这个看看那个看看,竟然红了眼眶。
江敬雪说道,“爹,您别伤心啊,以后日子不就好起来了吗?咱们一家人都有手有脚的,又没有偷奸耍滑的人,还能过不上好日子了?”
江河立马点头,“对,雪儿说得对,咱们一家人都是勤劳肯干的,就不信这日子过不起来,这两年肯定苦些,村长已经答应了,让咱们暂时住在杀猪棚里,日子的确是难过了些,可到底不用看人脸色。”
他抓着方氏的手,“娘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咱们没有地,只要有活儿干我就去干活儿,多挣些钱回来,两个孩子的亲事你也不用担心,交税就交税,不就是银子嘛,我就是掉一层皮,也不让他们委屈求全,找一个不合适的人苦一辈子。”
方氏立马点头,“好,咱们一家人一条心,就不信日子过不起来。”
江敬雪在旁边看着,会心一笑,说得对呀,这样一家人还愁没好日子过吗?
前世那么苦她都挺过来了,这一世还有家人呢,不是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日子会更加舒心的。
一家子说过了话,方氏擦了擦眼泪,“雪儿你好好歇着,不用你忙活,我们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就去把那杀猪棚给收拾一下,明日就搬进去住,再不用留在这里了。”
对面厢房里,李氏一直在门口张望呢,江海喊了她一声,“你在那儿晃悠做什么,老二都说了要搬出去了,难不成还会赖着不走?别在那看了,过来我问问你。”
李氏这才到了床边,江海瞪了她一眼,“那件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
李氏支支吾吾的,“什么事啊?孩子他爹,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我哪有那个胆子呀。”
江海哼了一声,“你没那个胆子那谁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得可好啊,把雪儿拿去卖了钱,这银子用来攒私房,是吧?跟娘怎么说的?”
一听这话,李氏也火了,“攒私房?我做什么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呀?儿子读书可要花不少钱呢,现在都已经捉襟见肘了,我要不想想办法,再读两年,束侑都交不起,老二家里那两个,一个娶不着媳妇儿,一个嫁不出去,那还得交税钱呢,这些不都得提前打算啊?这一次是没算好,让那丫头跑掉了,还把这事儿闹腾出来,只要当时药下得多一些,她这会儿早就成了刘家老爷的妾,银子也已经到手了,哪里会折腾出这些事来?”
江海摆了摆手,“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别在那儿嚷嚷,生怕他们听不着啊?我告诉你啊,这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可别再生事,眼下老二一家提出了分家,把他们分出去了,对咱们也好,这一次可是占了便宜的,你就别出去瞎嚷嚷了。”
李氏还有些不满意呢,“占什么便宜啊,我倒没觉得占了多大便宜,眼下看着的确是,房子也给咱们了,地也给咱们了,他们就拿了点儿碎银子,分了点儿粮食,可是那文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呢,以后老二可就不供养爹娘了,全是咱们的事儿,你想想看,那得费不少心呢。”
江海瞪她一眼,“难不成你俩头都要捞着?要让老二供养爹娘,现在就得分地给他,你愿意拿地出去还是养两个老人?他们又吃得了多少?等儿子读书成才了,一年拿几个银子不就供养了?这事儿可别再提了。我都怕老二觉得自己吃了亏,赖在家里不走呢。”
李氏笑了起来,“我听到老二跟村长说了,他们一家要去住杀猪棚,哎呦,那杀猪棚哪里住得了人啊?他们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