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业离家之后还是生气,就这么几天,都有多少人把他拿来和胡尚轩比了?
是,胡尚轩是很厉害,该捧着,可他江承业就没本事了吗?为什么捧着胡尚轩就要往死里踩他?
他是不服的,在他看来,胡尚轩也不过是运气好,要不然怎么会前面都是榜首,到了秋闱名次就不好了呢?
又或者,他走了什么关系,作弊了?
秋闱太难伸手,做不了手脚,所以他只能是靠自己,这才没有得到好名次。
江承业想到这一点之后,就开始一直往下延伸,越想越觉得可能啊。
这个县就不是个科考大县,三年一届,很多时候秀才都出不来几个,举人直接没有。
县官儿要是想往上走,科考势必要做出些成绩来,这就需要多几名考中功名的,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县官儿找上了胡尚轩呢?
他们官场上的事可复杂得很,走走关系,通通路子,提前知道题目不是很容易吗?从前面就护着,就是为了胡尚轩能进秋闱,至于他能得什么名次,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江承业给胡尚轩安了个舞弊的罪名,自己倒是好受多了,他还想把这件事捅出去,要是引起巨大反响,也不知多少人要倒霉。
越想越兴奋,江承业甚至都忘了这是他自己的猜测,这会儿就觉得这是事实了,他认为自己抓到了胡尚轩的把柄。
现在他需要冷静,不能把这件事捅出去,既然是和县衙有关,那么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弄清楚,就这么贸然捅出去,没准儿自己会很惨。
哼,只要是做过的事就有痕迹,他先把这事儿记着,总有一天要查清楚的,到了那时候胡尚轩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要说之前的江承业还理智尚存,那现在他就是已经着魔了,就是这些天身边人的刺激。
他本来心里就嫉妒胡尚轩得了功名,嫉妒他不用辛苦读书就能考取功名,又嫉妒他家里日子过得好,事事顺心,人人都夸他好。
这时候又有人不停地刺激他,说他不如人家,陈公子说什么都不重要,生气也就是当时生气。
最能刺激江承业的就是孙先生和他家里人的态度,连他们都觉得他不如胡尚轩,这是江承业不能忍的,曾经他在这些人眼里也是骄傲,也是厉害的人物,就因为他一时倒霉,就有这么大的差别了吗?
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他甚至不想再利用李氏,就自己来吧,吴掌柜那边安排了人,他总能把江敬雪手里的东西拿到手的。
就算是让他们一家子死了,也要把东西拿到手,江承业阴恻恻地琢磨着。
进了腊月,天气就更冷了,江敬雪前些天设计了一下,把家里的屋子改造了,两间住人的屋子都拆了墙,然后砌灶台在中间,又把墙重新修好。
这也不是个大工程,不过胡尚轩自己一个人还是不好做的,找了村里其他两个会做泥瓦活儿的人来帮忙,两天就给弄好了。
江敬雪做的是一个类似北方火炕的东西,不过他们这里的人不睡炕,她就只是借用了一下那个结构,屋外面有个灶台,放了铁锅一直热水,或者是闷猪食,屋里就直接起了个小台子,上面放一张小桌子,可以做做针线,或是两个人坐着说说话什么的。
她开着小厨房,每日那么多人来吃饭,家里都是烧大柴的,胡尚轩有空就去山上砍枯树回来,家里柴火可是真不缺,火炭也就不缺。
这个灶弄了铁门,就是用来烧火炭,都不必有明火,一直燃着就行了,晚上把锅里放上红薯什么的,早上也就软乎了,还省下煮猪食的功夫了。
她弄这个主要还是为了屋里暖和点,胡家的房子挺好的,也不怎么透风,有这个灶台在,屋里面能暖和很多,晚上睡觉把衣裳扔在那台子上,早上穿就不会冰冷刺骨,起床都变得容易了许多。
江敬雪前世也不是北方人,但是去过一次北方,睡了暖呼呼的炕,每到冬天,她最惦记的就是北方乡下的炕呢。
这一回也是试着做,没想到效果还挺好,那个灶很好用,点好火之后就不会熄,放上一堆烧过的炭的就行了。
已经试用了两天了,家里几个人都非常满意,早上吃饭的时候胡秀才说,“这东西真是好,屋里能暖和一点,衣裳也能烤一下,这两日腿脚都舒服多了。”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果然,江敬雪和胡尚轩一起问,“爹,您腿还是疼吗?”
胡秀才现在腿脚没什么问题了,他都能自由行走,不会像之前一样一直在家里,所以他们都忽略了,也没问问他是不是还会疼,只是说能忍住了。
胡秀才道,“怪我多话,不过既然都说起了,也就跟你们直说,疼还是会疼的,只是不严重,我这个年纪的人了,哪里能好彻底啊,天气冷的时候就会不舒服,不过就算是疼着,也要比原先疼得最轻的时候还要轻,我已经知足了,这不算什么。”
江敬雪皱着眉,然后说道,“我去问问李爷爷,看看还能不能变一下方子。”
药丸子胡秀才还是一直都在吃的,就算是不治他的腿脚,保养身体也是可以的,敷的药膏也是有的,只是现在不常用了。
江敬雪真的以为他已经好透了,现在看来,还是欠缺点火候,再想想办法。
胡秀才道,“敬雪啊,真的没事,能这样我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这是你带来胡家的福气啊,我这个年纪的难免有些病痛,这都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