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这件事会惹得村里人议论,可谁知大家都跟商量好了似的,绝口不提,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冯氏回来之后,倒真是在村里说道了好几天,看着个人就拉着人家说说,要是说起她家大头,人家也安慰两句,但要是她敢说江敬雪一句不好,人家立马就说家里有事,赶紧走了,那可是得罪不起的啊。
很快就要春耕,今年村里人都在想着去胡家换种子,好些人都已经换到了呢。
胡家可是很好说话的,自家的种子好,也没说要多换一些,还是拿多少换多少,人家这么厚的道,哪能在背后说闲话啊?
更何况冯氏本就是个碎嘴子,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有几句真?还是少听为好。
她家大头要真是冤枉的,能被关进大牢吗?也亏她好意思四处说。
冯氏在村里找不到人说江敬雪的坏话了,就跑到狗蛋儿家里去找香杏,她想着那是自己的亲闺女,再怎么也会听她说的,结果香杏也很是不耐烦。
她倒不是不敢得罪江敬雪,而是听着江敬雪的名字就厌烦,更何况她和冯氏关系也不好啊,为什么要听她唠叨这些有的没的?
要她说,她那大哥被关到大牢里去了,还是好事呢,这些年来她受的委屈还少吗?也算是报了仇了。
“娘,反正案子都已经定了,你在我跟前唠叨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把大哥捞出来。”
冯氏一听这话就火了,指着香杏骂,“我果真是没看错,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如今嫁了人,你这心思都在你婆家身上了,是不是看着娘家倒了霉,你心里还得意啊?狗蛋儿成日里往外跑,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连个男人都管不住,你还好意思呢,得意什么啊你?”
香杏听着这话就来气,当初不也是她要让她嫁的吗?如今又来说这些。
狗蛋儿的确不是个好的,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他还上些心思,现在已经找不着人影儿了,也不知道平日里在外面做些什么。
给人做杂工,挣点钱也拿不回多少来,花在哪里了也不知道,不过她懒得管,这辈子就这样了,凑合着过吧。
“娘,你有心思在这里数落我,还不如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把大哥弄出来,那才是你的心肝儿,你在我这儿念叨再多,我也没法子的,只能是让你失望了。”
冯氏在院子外头骂了好一会儿才往家走,回家又数落刘青山没本事,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刘青山只当没听见,冯氏话锋一转,“我说你,如今事情也就这样了,咱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你是不是该出去挣钱了?我娘家兄弟都出去好久了呢,你再不去,就是大哥在东家跟前说得上话,也没你的位置了,咱们家如今闹了笑话,好些人都看不上,就得多挣些钱,那样腰杆子才硬。”
刘青山放下水桶,“你听我说,我真的觉得在那干活儿不是好事,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然怎么不敢跟底下人说明白到底是做什么呢?我的意思是,就不出去了,好好侍弄着家里的地,如今大头也不在家,就你一个人干活儿,哪里顾得过来?别为了挣外头的钱,反倒是丢了庄稼地。”
冯氏指着他骂,“你又来了,庄稼地再怎么伺候,又能换得回多少钱?哪比得上你到外头去做工啊?我跟你说了多少回,我大哥和弟弟在那儿干的时间比你长,哪里就是要出事的,真要是出事,他们还能去吗?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挣钱回来,要不是家里日子过得不好,大头又何必惦记那两个钱?他要是手头有钱花,就不会被江承业骗了,说来说去,还是你这个当爹的没出息。”
刘青山没想到这事儿也能怪在他头上,他算是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他才是最没地位的,他也懒得跟冯氏理论,去就去吧,被人骗了也就骗了,自家人都不顾着他,他又何必想着自己出了事家里没人照应?
“行,我没出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以后这话我再也不提了,真要是出了事,你可别来数落我。”
冯氏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反正在她看来,刘青山只要愿意出去挣钱就好了。
第二天刘青山就出了门,冯氏什么也没给他准备,她只盼着刘青山往回拿钱,又怎么肯费心思给他准备东西带走呢?
巧的是,这一天江河还有方昌文,方昌才也要出门去做工,赶在一块儿了。
刘青山就背了个包袱,而江河他们每个人都拿了不少东西,看得出来,吃的穿的都给准备了不少。
刘青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看见人什么也不说,自己背着个包袱,孤零零的走了。
江敬雪在家歇了两日,这就要准备着开张的事儿了。
本来过了十五就应该开始接待客人的,只是出了那事儿,不解决了也不好开张,就一直耽搁着。
年前定下的客人都延后了,一直到二十五这一日才开张接待客人。
江敬雪还想着要好好跟人道歉,毕竟是定好了时间的,没准儿人家还有要紧事呢,结果客人来了之后,有听说她出了什么事的,都很是关心,倒把江敬雪给感动了一回。
“江娘子,你这是平白招祸,以后可得小心一些啊,你这里的菜味道是真的好,所以才被人惦记上,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松口,要不然你手里这秘方迟早留不住。”一位经常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很是热心的跟江敬雪说了几句,说的倒都是些实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