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岭南镇,这整个府城都不知多少人盯着你们,可是你们依然能好好经营着,没人能生事,之前山庄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客人还是络绎不绝,这就是你们的本事。”
“我关系浅,打听了许久也没打听清楚你们到底是靠着谁的,能护着人安稳做买卖不难,但是护着别人的同时,自己还能隐藏得很好,这就不是一般的势力了。”
刘老爷拱了拱手,“今日我求你们帮忙,是豁出去了我这张脸,可是你们若是为难,我也不会强求,此时我只是一名父亲,只想将孩子救回来的父亲。”
江敬雪和胡尚轩对视一眼,帮忙是肯定要帮的,但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帮,这事儿比看上去复杂多了。
“刘老爷可知青青被带去了哪里?”
刘老爷说道,“那些狂徒说着要将青青带去给知府,我派了人跟着,也不知能不能跟上,他们骑着快马,若说的是实话,应该是去了府城的。”
江敬雪咬牙,“这真是强抢民女,为官者怎可如此欺压百姓?真是目无王法。”
胡尚轩皱眉,“知府位高,在这里告官怕是翻不起水花的。”
本朝的律法,百姓状告只能是一级一级往上告,要是越级上诉,那是要吃板子的,更何况这整个三江府都被知府把控着,你就是告到府城,那也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就是告到巡按御史或者是布政使司那里,那知府也有法子从中打通,这都是白费力气。
他们夫妻两个都想到了,夏三爷不是简单人物,但是这样的事也是不好麻烦人家的,除非是走投无路了。
于是,似乎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
刘老爷心里也在想,这会儿试探着开口,“要想讨回公道,怕是只有京诉一条路,只是京诉不管状告何事,那都是要打板子的,打了板子也不一定能真的状告成功,我只想着二位能帮帮忙,我愿意挨板子,怕的是挨了板子也救不了小女,若是你们肯写封信让我交给你们背后的人,这事儿怕是要简单一些。”
京诉也就是俗话说的告御状,就是直接越过地方衙门,到京城提交诉状,直接由京城的衙门来审理,这样子冤案沉冤昭雪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因为直接杜绝了地方恶势力只手遮天的可能。
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的冤案存在呢?
这是因为告御状胜利的可能性大,但是伴随着的风险也相当的高,要是告御状那么容易,老百姓干脆什么事都不找地方衙门了,反正没几个清官,遇到什么事都去京城告御状。
这样一来,京城的衙门光是处理各地来的案件都忙得昏了头,还怎么做别的事?
所以历朝历代几乎都有这个规定,老百姓可以告御状,但是不管是为了什么案子,自己有没有道理,京城受理你的诉状的同时,会将你关进牢里,先打了板子再说。
有的人运气好,扛过了板子,又等到了案件重见天日的那天,这样的京诉就是结果最好的。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连板子都没有挨住,案子倒是查了,不过人没有了啊。
另外还有更惨的,遇到京官不作为,板子是打了,人也去了半条命,可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不管啊,最后案子还是原样,自己折腾得不像样。
刘老爷怕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他愿意挨板子告御状,可是他需要保证这件案子能够被上面的人重视,这一趟不能白去,要找到救女儿的方法才行。
江敬雪说道,“刘老爷,我们平日里也是不知去哪里寻那位老爷的,这件事我们会好好想该怎么办,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不管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我们就要救,贪官害人,不可容他继续作恶,此举不仅是救青青,也是救整个三江府的百姓。”
刘老爷听得鼻子一酸,又要跪下,胡尚轩扶着他,“刘老爷不必如此,青青与庆生已经定亲,这便是自家的事,不管如何都是要想法子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也没有办法可想,家中还有孩儿,我们只能是先回去了。”
刘老爷一个劲儿点头,江敬雪又去了刘老夫人那里一趟,她喝了药,睡得很沉,她在边上陪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将刘老夫人带入空间待了会儿。
时间不能太长,容易被人发现,她不走也得走了。
“李爷爷,今夜怕是要让您在这里住一晚。”
李老头说道,“你放心,这是我的病人,病人还没脱离危险,你就是让我走我都不会走的,你们夫妻赶紧回家去,平安还小,怎能爹娘都不在身边?回去之后到我家报个平安,让我家老婆子早些睡下。”
江敬雪点头应下,外面车已经准备好了,她和胡尚轩上了马车,刘家的小厮送他们回去。
到了村里,先去李家跟吴氏带了话,打算直接回家了的,结果庆生在路边等着,就想知道刘老夫人怎么样了。
胡尚轩自然是不会这时候告诉他青青的事,这事儿瞒不住,但是也要明天才能说,这大晚上的说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更多人担心。
“你放心,一切都好,明日再去看望。”
庆生松了口气,想问青青如何,又不好意思开口,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便点点头,“时辰晚了,姐夫和姐姐也快回去休息。”
夫妻二人这才回了家中,疲惫得厉害。
阿玲已经将平安哄睡,见他们回来,去厨下烧火做点儿夜宵,跑了这么一